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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带着败绩归去,定要被那些人,狠狠讥讽!

就像在淮阴时一样。

他有些迷茫地擦拭着自己的剑,月光如水,映得剑刃发亮。

换了一个楚国贵族,有此战败之辱,恐怕会拔剑自杀。

但韩信只是个黔首,一个布衣,他的尊严没那么高贵,抚着自己的剑,想到了自己的过往。

他想起了母亲死去的那天。

韩信一家是从外地避战祸迁到淮阴的,父亲死得早,韩信连他模样都记不住,只与母亲相依为命。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艰难求活,家中日益贫乏,受尽了旁人白眼,但关上门,小家也算温馨。

但在韩信十二岁那边,母亲却染了疾,韩信跑遍了整个县城,摔得满身是伤,嗓子都求哑了,却找不到一个愿意帮他救治母亲的医者,一个愿伸出援手的人。

所见尽是冷漠的脸。

母亲最终还是死了,韩信哭干了眼泪,想要安葬母亲。

但他家徒四壁,也没有亲戚帮扶,最后只能用草席一裹,推着吱呀作响的破车,寻找能下葬的地方。

外来人,恶疾而亡,里闾中的人都嫌弃,不让韩信靠近,让孩子扔石砸他,贵族则圈了附近的林地,不许葬人,还放狗咬他。

韩信只能无助地推着母亲的尸体,绕着淮阴城走啊走,走得脚都麻了,最后,来到了郊外的荒凉高岗。

这里是贫民抛尸乱葬的地方,野狼和乌鸦出没荒草。

他心怀恐惧,但没有跑,擦干泪,高高举着亭长借他的一把锄,一点点刨着坑。花了半天时间,手里全起了泡,才算刨出了能容一人的浅坑。

韩信一天没吃饭,已累极了,爬向手推车,将草席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