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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位骑着黑马的赤袍骑将手持长戟,挑着秦东海郡尉的首级,来到泗水北岸。

骏马前蹄已进入河水,却见他将长戟深深插在沙地里,挺直了腰杆,大声朝着对岸吆喝:

“吾乃项籍!”

“下相君(项燕)之长孙!”

“大楚之上柱国!”

这项籍声如巨雷,泗水南岸众人闻之,尽皆股栗,又想起方才他只率数百车骑,便敢朝五千人的秦阵发动冲锋,并斩将、刈旗、陷阵,似有万夫不当之勇。

一时间,脚跟竟忍不住,缓缓向后挪动,四处皆是沙沙作响的移步之声。

召骚也咋舌道:“人皆言项籍喑恶叱咤,千人皆废,果然如此……”

秦嘉皱眉:“他不过是一人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传我号令,敢退者……”

不等他说完,对面炸雷般的声音,却将秦嘉的话打断了。

“秦嘉,你拥立伪王景驹,僭称令尹!今日又隔岸坐观我军与秦人鏖战,是何意也?是欲与秦军共击楚师么?”

身后无数目光盯来,秦嘉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作答:

“项籍,汝当知,楚之贵戚,三闾为大,末代楚王子嗣皆亡,君位无主,故当由昭景屈三族共治楚国。吾王才是正统的楚王。而不是汝等随意捡来的放牛孺子。何不速速让他退位,共尊吾王,我可让你做大司马!”

项籍哈哈大笑起来:“荒唐!我家世世楚将,故能复立楚之后也,至于谁该退位?谁是正统?这样罢,他二人不在此处,你我身为臣子,何不在此一决雌雄?”

项籍公然挑战,秦嘉一愣,对面的年轻人却举起一只手,招手继续邀约:

“秦嘉,你我以两艘船,不着甲胄,只携一剑,会于河心,最终只能有一人活着,另一人要沉尸泗水,如此,便省得楚人自相残杀,便宜了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