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氏伸手抓起这些书信,突然用力,撕得粉粉碎,气哼哼扔了一地,怒道:“什么亲戚,都是要命的仇敌!要不是看着老爷当了宰相,他们会巴结上来?咱们没权没势的时候,又有谁帮过咱们?”

李氏越说越气,又急得哭了起来。

“相爷,咱儿子这三年,是真的不容易啊!”李氏哀叹道:“他那么小,就离家远去燕云,那么多愚夫蠢妇,还有契丹胡人。他能干成那么多事情,不愧是你的种儿!没给魏家丢人!”

李氏恶狠狠啐了一口,“反正咱儿子得了上等考评,再有了功名,立刻就能外放知县,知府,兴许一二十年,就能宣麻拜相,我不光有个宰相的丈夫,还有个宰相的儿子,体面!”

李氏用力攥着老魏的胳膊,激动哭泣:“老爷,无论如何,你要给咱儿子把那些绊脚石给踢开了!他们不滚蛋,咱儿子往哪里放,你说是不?”

魏仁浦还能说什么!

他是彻底被李氏强悍的逻辑打败了。

在李氏这里,最大的是非就是亲疏远近,那些族人亲戚固然重要,但怎么也比不过儿子来得亲!

魏咸美可不只是一个人,在他的背后,还有许多表现不错的小吏,以及一大堆寒门弟子,他们通过了县试,府试,正在向京城涌来。

这帮人都怀揣着希望,要进入官场,光宗耀祖。

可是在他们的前面,挡着五姓七宗,挡着豪门大族,他们通过种种手段,把持了科举,垄断了仕途。

每一科几十个人,有七八成都来自世家,留给寒门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

就想魏咸美一样,在地方上干得不错的小吏,也大有人在。

过去他们最多能做到县尉,如果能提拔为县令,就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可即便当了县令,因为出身关系,也备受歧视,那些世家子弟,高门大族,根本看不起他们。

有了功劳没他们的份儿,有了罪责,却要他们担着。

大家伙都憋着一股气,盼着能改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