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前方左边有人在摆摊卖锅贴,那香味阵阵飘来,把晨雾都压了下去。

权谨点点头,然后被搀扶下车。

“父亲,陛下都叫人来送行,您为何要提前走呢?”

权谨瞥了儿子一眼,说道:“陛下时常说了少迎来送往,为父多年为官,于国无益,何必折腾。”

等到了摊子边上,却已经有一对父女在坐着,边上两个大汉在站着,看着是护卫的模样。他们一边吃锅贴,一边警惕的观察着行人,见到权谨时,一人说道:“老爷,是权大人。”

背对街面的方醒闻言起来回身,拱手道:“老大人果真是要提前走,方某幸而没有错过,来,今日方某便请客吃一顿锅贴如何?想来这还轮不上行贿吧,哈哈哈哈!”

权谨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过来坐下,说道:“兴和伯有心了。”

方醒叫了锅贴,又让盛了稀粥来。

中秋节的清晨,稀粥的热气散散淡淡的渺渺着。

无忧很快就吃完了,然后依在方醒的膝上看着那些行人,不时低声的说着她认为的稀奇事。

权谨用浑浊的老眼看着这一幕,微笑道:“老夫此去正是想过兴和伯这等日子,含饴弄孙,逍遥林下,闲时教教孩子,写些东西,然后就此归去。”

方醒喝了一口粥,看到权谨的一个孙子在好奇的看着自己,就点点头,微笑道:“当年王荆公艰难,黯然离去,然后前宋倾覆。权公,大明不能学前宋。”

权谨皱眉看着那个孙子,然后又宽容的露出了微笑,吓了那个很少见到权谨这等慈善笑容的孙子一跳。

“终究纷争太多,前宋不是亡于王荆公,而是亡于党争。”

方醒犹豫了一下,说道:“说是党争……好吧,权大人,您即将归乡,此等烦恼的事少知道些,不然怕是心神不宁啊!”

权谨有些失望的点点头,艰难的起身道:“多谢兴和伯相送,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