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看看手中的贡士名单,再看着朱高炽那仿佛天下英雄皆入我彀中的得意,面无表情的道:“其间大多不可用,这便是天下英雄?至为可笑!”

每次科举取士,最后在宦海的磨砺中不知道要倒下多少,平庸多少,最终能得君王看重的不过寥寥。

朱高炽讪讪的道:“父皇,天下归心,就算是野有遗贤,可那也是大明的。”

这是肉烂在锅里的意思,朱棣不屑的道:“不能任事有何用?五谷不分,四体不勤,还不如婉婉。此辈精于揣测人心,却不通政务,罢了!那个于谦你看如何?”

朱棣提到婉婉,朱高炽有些悻悻然,然后收敛心神道:“父皇,于谦的文章被判为惊语,若不是看在他是浙江乡试第六名的份上,差不多就要被黜落了。”

朱棣冷笑道:“文章文章,我家却不需要文章。你记住了,所谓的文章,不过是用来为难那些读书人的,任事不需要文章,要的是夏元吉那种人!”

朱高炽鬼使神差地问道:“父皇,那兴和伯呢?”

问完他就后悔了,不过依然不肯收回。

“兴和伯?”

朱棣轻笑道:“那竖子就是个猢狲,你切记,读书读书,要读活,皓首穷经者大多迂腐,不堪用。”

这就是用人论,灵活的人做事上手快。而古板的人大多不堪用。为君者要知人善任,把各种不同的臣子安置在适合他们发挥的地方,而不是一股脑儿的按照程序来。

而方醒,朱棣的意思大抵就是读书读活了,所以触类旁通。

至于朱高炽,朱棣看了他一眼道:“你也离皓首穷经不远了,若不是你的身子不争气,此次出海朕本是属意于你。”

“儿臣……惭愧。”

朱棣这是在暗指朱高炽坐井观天,而他也只得受着这个评价。

儿子不中用,那就大力培养孙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