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了。”

方醒的身体抖动一下,自嘲道:“我虽非猛将,可好歹也曾手刃不少敌人,那时根本就没吐,更别提什么恶心!可今日就吐了。”

方醒眼神茫然的道:“这还只是目睹了斩首,我那时可是亲自动手啊!那人头就飞起来,和鲜血一起扑到我的脸上,我都没吐,可今日就吐了……呕!”

瞬间俞佳就眼疾手快的提着一个敞口花瓶过来。

“呕!”

……

稍后,方醒就躺在书房里的软塌上呼呼大睡,朱瞻基指指外面,俞佳就给香炉里加了一把香料,然后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朱瞻基略一思忖,就吩咐道:“令人去方家传话,就说兴和伯在我这里喝酒。”

贾全懂了,就找了一个侍卫去传话。

朱瞻基令人看好方醒,他自己进了宫。

……

“怎么?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听完朱瞻基的话,朱棣摇摇头道:“那竖子的心肠还是不够狠啊!”

朱瞻基有些懵,就问道:“皇爷爷,兴和伯喝酒很少会吐的,而且他还是和夏元吉一起喝的酒,应该没多少。孙儿来之前问过,夏元吉已经在户部理事了。”

朱棣失笑道:“朕年轻时曾经目睹斩首,然后吐了。其后封在北平,经常出征草原。犹记得第一次杀敌,鲜血漫天,只觉得眼前全是红色,可如何?没吐,甚至连恶心都没有,反而是杀意沸腾!”

朱瞻基若有所思的道:“皇爷爷,难道这就是……内外之别吗?”

朱棣点头道:“正是,看到大明人被斩首,那感觉很奇怪,所以会觉得恶心。可杀敌时,却是有念头在里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是不杀,他们休养生息之后就会再次光临大明,到时候就是生灵涂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