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乒乒乓乓的声响持续。西凉军阵里,后面有士兵将中标枪的尸体拖走,随后又有人补上来,松散的阵型此时靠拢缩紧,郭汜拔出插在地上的投枪,血丝爬上眸底,对面,大秦人奔跑的身形、狰狞的相貌清晰起来,他反手用力将标枪掷了过去,冲锋的人群中,有人中枪翻倒的一瞬间,他歇斯底里的嘶吼:“西凉男儿——”

感受到地面都在战栗,西凉士卒捏紧了刀柄、长矛在声音停顿的一刻,几乎都在大喊:“——威武!”排山倒海般的声音嗡嗡的震响。

视野之中的罗马人转眼拉近了距离,接触的瞬间,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郭汜用力咬牙顶住前方的部下,喊道:“——杀!”声音淹没在轰隆隆的响动里,一面面盾牌冲撞,盾后的士卒脚下都蹬出一层泥土,双方的长矛、刀锋、短剑在这片刻里朝对面疯狂挥砍抽刺,鲜血爆裂飞溅、头颅掀飞、残肢断裂掉在地上,被推挤的脚掌踩进泥土里,交战线上,厮杀直接拔高到最为惨烈的程度。

“啊啊啊啊——”

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斥人的听觉,乱舞的刀光、枪林里,盾牌猛击,撼动阵线,一名罗马士兵一剑刺进缝隙,带出鲜血溅眼眶里,对面盾牌后的汉卒倒下时,有人冲上来接过位置,顶盾将那罗马士兵再次推的后退,一刀照着脑门劈了进去,郭汜用力一脚踹在对方盾牌上,才将刀口拔出来。

“注意两翼!注意两翼!别让他们包围!”

郭汜用力的推挤挥刀,劈开一名罗马人后,晃动的视线里看出了一些端倪,对身旁的亲兵嘶吼,亲兵连忙朝后面挤,随后有校尉带着后方的士兵朝两翼涌过去,准备做出防御,交战的罗马方阵后面,数名百夫长带着队伍左右绕考交战的锋口,朝西凉军侧面推进,被郭汜察觉做出应变,将他们挡下,但三面环敌面临的压力非常大。

白狼旗下,公孙止睁开眼睛,抬手:“护住郭汜的两翼。”

一直游弋射箭的两千弓骑动了。

……

西面,鹰旗卷动,脸上已泌有汗珠的老人依旧坚持的坐在马背上,挺着胸膛望着远方的动静,“那位年轻的统帅,终于舍得派骑兵出来了。”

他同样不会吝啬,抬起手,传递信息的战号声吹响,整个阵线两翼,分离出两支装束并不相同的骑兵,如同人的双臂朝着交战的锋线合抱过去。

阵线上血腥气蔓延,呼喊厮杀的身影纠缠在一起,锋线推动的时候,罗马前排的青年军陡然后撤,第二横队的成年军紧接而上,将他们替换下来,新生的力道硬生生又将锋线朝西凉军那边推移过去。

盾牌撞击中,经验远比之前罗马士兵老道的成年军让这边有些猝不及防,郭汜与对面的一名百夫长凶狠的撞了几下,那人身体结实,后退半步稳下来,“啊——”的凶戾叫唤,再次冲上来,短剑猛的一刺。

呯!

盾牌上抬,将迎面刺来的剑锋打偏,郭汜头上的铁盔飞了出去,发髻披散洒下来的同时,他另一支手中的刀锋照着那罗马百夫长的手腕全力劈砍,牵着血丝的断掌捏着短剑飞旋出去,呼痛惨叫的身体捏着断腕后退,又被身后的士兵顶了回来,撞在刺来的枪阵上,挂了起来,随后甩飞砸进人堆,砸翻数名罗马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