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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公孙止那边如何,战事打到这里,其实为父也没有退路的,消耗了不少鲜卑人的力气,眼下就要拿出一部分力气出来抵御,不然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还认为我这个辽东之主能耐只有这般点大,你们要记住,先示弱,再凶猛,反而有时候会给下面的人不一样的感受。”

公孙康在旁边点点头:“父亲说的是,其实孩儿心想,只要鲜卑人是我们打退的,辽东百姓心里对我们肯定拥戴,就算公孙止有心染指,也无法伸手进来。”

“哈哈哈,康儿说的还是有道理啊。”公孙度笑着说了一句,马鞭轻轻敲在马头上,沉吟了片刻,“不过还是要小心那头狼才行,就是不知道他到哪里了,若是再不来,就不是我公孙度的过错了。”

片刻后,后方有快马飞驰过来这边……

……

战场厮杀的那一刻,任然保持六七万兵马的鲜卑本阵中,厥机与弥加骑马并排在大纛下观赏着厮杀,偶尔说起战事,以及还未出现的公孙止,对于对方的耐心到是有些诧异,甚至隐隐觉得不安起来。

“公孙度的兵不过如此而已,之前的那些兵马确实可疑,而眼下该是精锐了。”粗野的脸上带有不屑的笑意,厥机偏过头:“听说公孙止号称白狼王,麾下骑兵尽百战精锐,我特地留下六万骑兵等他过来,可惜让我感到失望。”

“厥机单于不可自大,公孙止能降服南匈奴和辽西的锁奴,必然有过人之处,从南来的汉人商队听闻,他还在冀州袁绍手中讨过许多便宜,应该是厉害人物。”弥加皱起眉头看着他,再三叮嘱,“从我们起兵南下将近一月,对方都没有消息过来,扶余国不过野兽身上的虱子,公孙度也只是凶狠的猴子,恶兽还未出来,我们当小心一些才好。”

厥机眯起眼睛,陡然笑出声,挥了挥手中刀刃:“你放心,后方两侧,我都放了斥候,狼不就喜欢偷袭嘛,只要一点风吹草动,我也能知晓。”

说话间,他们侧面的山麓,鸟鸣仿佛是某种信号在树林间传递,单调的马蹄声踏着厚厚的落叶走过山间,有弓弦绷响,箭矢嘭的射中战马的脖子,猩红溅起,穿着皮毛的身影落下马来,来自鲜卑的斥候爬起身,转身朝密林跑去,又是一声箭响,从侧面飞来,钉在他跑过的树躯上,带着余力还在微微颤抖,脚步越过一块爬满青苔的大石头,迎面,前方一棵树后,一柄刀锋陡然横出,照头就是一刀劈下。

噗——

人头在地上翻滚,喷涌鲜血的尸体还走出两步才倒了下去,走出的狼骑斥候,捡起那颗脑袋系在腰间对后面赶来的同伴点点头,拿出颈脖上挂着的哨子吹了两声,远远的方向,有鸟鸣声呼应。

不久。

隐隐绰绰的马群,以及上面的骑士沉默的迈着马蹄,林间快速的穿行,阳光照射茂密的林野,从树隙投下斑驳在一道道过去的骑士身上,跋涉过溪水,终于来到了预定的某一处位置,苏仆延、骨进翻身下马走出林子,居高临下,视野里,已经能看到厮杀声沸腾的战场了。

茂密的林野里,被簇拥护卫的一道人影在之后也走了过来,二人恭敬的躬身左右退开让出一条道来,一袭披风,狼戎铠甲的狼王与旁边传令兵吩咐着话语,随后打发人离开,目光望向了林外的原野。

“乌桓骑兵在前冲锋,纠缠住一部分鲜卑人,这就是你们的任务。”公孙止抬手朝苏仆延二人吩咐着,旁边尼陀几乎是同时在翻译语句,随后,公孙止偏过头,对李恪问道:“潘凤的骑兵迂回西北方向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