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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公孙止在来的途中原原本本说的话,随后的半月里,公孙度焦着了许久,也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频繁的发出调动各郡兵马的命令,至于鲜卑、乌桓派来的使者,大多都打发回去,送来的礼物却是一并都收了下来,转手送给军中将士。

在旁人眼中看来,他是在收买人心,不过也确实是在收买,更多的是巩固麾下人的忠诚,只有公孙度自己心里明白,那头横扫了大半个草原的狼,有着怎样的军队,也有着怎样的凶蛮。

这一次出动三万五千人,其中有一万是精锐骑兵……已不是开玩笑的了。

望着飘荡公孙二字的旗帜,他心里感到一丝颤栗,随后,他决定让人取了那面刺眼的旗帜,然后让人赶制了一面写有“辽东”的大旗,重新挂上。

茫茫辽东,随着平冈的辎重营地砸下最后一锤,血浪已经从西面滚滚而来。

第三百八十六章 镝声

刚下过一场春雨,水滴从叶尖滴落,嗤的蒸发在半空,下方的巨大篝火熊熊燃烧,照着人的影子倒映在山壁、林木上凶戾、诡异的舞动,跳着萨满舞蹈的祭祀带着恐怖的面具,摇晃着挂在身上的神铃,周围一圈,围绕篝火的是数十名露出精壮上身的鲜卑男人同样在用野蛮、彪悍的舞蹈来取悦神灵。

晃动的火光中,贴着山壁那一方,坐在披着熊毯上的男人,赤着胸膛,浑厚结实的肌肉虬结鼓胀,皮肤黝黑,上面还有几处野兽留下的伤痕,彰显了这人曾力博熊虎的战绩,处于辽东北方山丘与平原交接的东部鲜卑部落,大人厥机,拥有数万的子民,能上马作战的也有两万之多,与另外一位东部鲜卑大人弥加不同,他更倾向用刀与一切敌人说话,数年间,他与弥加消化了已死的素利部落后,也越发膨胀了。

看着那边篝火周围跳动的祭祀舞蹈,他操起放在平整的石台上的猎刀,加入了进去,粗壮有力的大腿绷紧了肌肉,随着步伐跳动起来,呼嗬与舞动的阵阵刀光里,肌肉充斥着爆炸般的力量。而山壁的另一侧,离那张熊皮不远,身材消瘦挺拔,略显的有些斯文,戴着狐尾毡帽的男人正看着祭祀舞,与左手边一人开口说话,那人也回了一句,鲜卑、乌桓同出一脉,两者又同处辽东,语言交流上并没有多少障碍。

“外面已经能见到汉人的骑兵了……这场祭祀过后,该是要与汉人真正较量一番。”

“汉人的骑兵很厉害,但我们可以在大山里与他们周旋。”

“蹋頓单于说的对,可惜厥机想要堂堂正正击败汉人。”

“……那头狼带来了可怕的灾祸,整整一万骑兵,这还不算他身边的那支更加可怕的弓骑,厥机真要在平原上去打,我乌桓几位大人肯定不会参与。”

“蹋頓听说过汉人有句‘唇亡齿寒’的道理?厥机败亡,我东部鲜卑不在了,你乌桓还能独存?别忘了,公孙度那个无耻之人,拿了我们不少东西,却是面都不让见,也存了杀我们的念头,还有扶余国的尉仇台,几年前就投了公孙止,得了不少汉人兵器装备,在山里,他们也熟悉的很。”

“……”蹋頓没有言语传出,随后呯的一拳砸在石台上,却是恶狠狠的骂了一句:“公孙度这个恶心东西……”

空气里嗡的声响,似有东西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