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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先报告的声音在诉说,某一些情况被掩藏了起来。弗瑞腾西斯沉默的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上面密密麻麻写有许多罗马文字,也有些字上面划下了叉,大抵是他远征以来打败一支又一支的军队,末尾,他写上了塞留斯。

“……如果可能,我不想与东方帝国的士兵打仗,这个国家我了解一些,曾经确实很强大……”弗瑞腾西斯收好羊皮卷,抬起头来,嘴角露出微笑,魁梧的身上有杀气在凝聚。

“可帝国的士兵就该英勇的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被人卑鄙阴险的杀害……作为帝国的将军、指挥官、这支军团的最高者……我必须要为死去的士兵讨回荣誉,这是他们该得的。”

他声音不高,然而身边的传令骑兵奔驰出去,号手吹响了短牛角,俘虏抬起头来看着这名微笑的将军,眸底仿佛看到了骄傲的雄鹰,四周踏着步子的军阵开始在旗手的指引下变阵在逃回来的士兵带领下朝那处尚处于喧闹的村庄开拔过去,掀起巨大的血浪。

五原城收到一座村庄被外族军队屠杀的消息,陷入巨大的震动,随后守军疯狂的踏出城池,看到了推倒的墙壁,燃烧的房顶,以及被钉死的尸体……不久之后追赶上对方,接触、交谈,然后在原野上展开厮杀……

交战的消息犹如翅膀一样飞速扩散,通过快马发往西面的九原郡,以及穿过稒阳,东面两百八十多里的云中郡而去,途中驿站收到消息,连忙又给信使换上另一匹马,连夜奔驰。此时的云中县在收到消息时已是入夜。

军队扎在城外,城中关于归降之事基本谈拢,张杨被安排在驿馆尚未睡下,屋外檐下响起脚步声,来自五原城陡然发生的战况递到了他面前,打开看了一眼,捏紧,负在了身后,不由在房里来回走动起来。

随后脚步停下,推开窗户望着外面繁星点点的夜空,想起了远在上谷郡的家人,以及……一位正在四处奔波的好友,片刻后,他拿起笔墨坐下来,昏黄的灯光下将素帛铺开,笔尖悬停了一阵,随后落下。

予奉先书。

久别思念,杨已离去上党,入公孙刺史麾下已有两月,云中郡兵戈事起,杨不忍家乡遭此厄难,念同为汉人、念故土父老,便自告奋勇而来,劝降云中避免一场同室操戈,然每每想起中原各地混乱不止,杨总是希望各路诸侯能有此共识,奉先奔波于南方,希望也有此念。

书信之时,有消息连夜从五原而来,一支两万大秦兵马在毁村捣寨,屠我汉人,消息中,五原兵马出城战败退守,那支大秦军队一路东进无人能拦下,想必要不了多久,就会抵达云中,杨决定带着公孙刺史麾下牵招以及七千余兵马迎敌,哪怕胜利太过艰难,也不能丢我大汉男儿威风,若奉先在此,也会赞同杨的对不对……

……

内容尚未写完,传来敲门声,张杨望着素帛上的字迹,叹口气将它吹了吹,收进怀里方才过去打开门,一名驿馆的官吏恭候在那里带来了城外的消息。

不久后,张燕跨马连夜出城奔入三十里外驻扎的军营中,掀开帐帘,牵招全副甲胄的将他迎上、落座,然后询问似得开口:“稚叔已经知道了吧。”

“已经知晓。”张杨点点头。

呯!牵招一拳砸在长案上,震的甲叶轻响了下,他凶戾的咧嘴开口:“你来之前,我已将消息让快马传去定壤、代郡和上谷郡了,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敢朝云中过来,我就往死里打,稚叔,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