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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黑钟刹那间像被十道雷劈过,“你说什么?我跟,阿秀?”

“是啊,就你生日那天……”

“妈的,我喝酒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脸上乌云密布,“怎么可能,我跟阿秀?我不是跟……乐乐你好样的嘛,你看了多少?”

“我啥都没看到,恒哥后来带我回去了,我就看见你们倒草丛里去了。”乐乐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对,黑钟,你啥时候知道我跟恒哥……”

黑钟烦躁地挥挥手:“你俩明显得跟什么似的,我能不知道?”看乐乐五雷轰顶的模样,他只好耐着性子解释,“我跟你待的时间长我才看出来了,除了我也就混子和鱼哥知道吧。”

乐乐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我跟恒哥哪里有很明显?你还没回答我呢……”

黑钟思绪正混乱着,没心思搭理乐乐,他随口说道:“脱光了爬他身上还是怎样都行,他要喜欢你,你怎样他都想干你。”

刚说完,黑钟就被羞得要命的乐乐攥紧拳头打了几下,无端被打了哪有不还手的道理,两人就莫名其妙地打了起来。

第十四章

不知是谁先收了手,两人打得唐突,收得也唐突。乐乐躺倒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滚到桌脚边,看着掉漆变色的天花板郁闷道:“你今儿吃错药了,不跟你耍,我回家去。”

离他一米远的黑钟也正躺在地上喘气,闻言动都不动一下:“赶紧走,不送。”

“切,你要送我还不想你送呢。”

乐乐一个鲤鱼打挺跃起身,昂着头大大方方走大门,可出了门没两步就泄气了。他垂着头,突然不懂自己干嘛要来黑钟家问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越想就越心烦意燥,见到路边的砖石堆都忍不住去踢两脚。

黑钟比小混混还要暴力,乐乐穿的背心衣角都给扯破了,而且中午才刚来了一场,他现在全身上下都痛着,幸好农村的孩子都能忍,这样的皮外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乐乐从树上摔下来过几次,跟黑钟学轮滑的头两日也是全身淤青,他顽皮爱闹,各种各样的大伤小伤从未断过,幸得不是疤痕皮肤,不然就根本不能看了。而乐乐伤得最重的一回是拜他第一次开摩托车所赐,那时喜庆正在一边指导:“对就是这样,手放把手上,别拧尽……”话没说完,乐乐已经驾着车飞驰而去,极速行驶了好几十米,高高扬起一地尘埃。

喜庆吓得眼珠子都快跑出眼眶了,他往前两步,大喊道:“松手!快松手!!”乐乐手松了,但速度快惯性大,他还是连人带车撞进了一个鸡栏,碾死母鸡两只。

浑身都是臭烘烘鸡屎味的乐乐被喜庆送进了汶村医院,诊断结果左手腕粉碎性骨折,左脚腕严重擦伤——他脚腕不知被什么硌了,肉去了一块,见了骨,手肘膝盖也有几处伤,用大姐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人都破破烂烂的。就是这么痛,乐乐也没哭,只有在不愿写作业还有想骗零嘴儿吃的时候才借着伤撒娇一下。可是说来也怪,听闻乐乐受伤特意请假回溯村的顾家老大一出现,乐乐就哭得稀里哗啦了,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大姐都怀疑他是不是把眼泪攒了好几天,就等一次过全流给顾家老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