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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红正要跳下绛台,被人从后头抱住了腰身,对方绝望不已。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他可以,偏偏我不行?!”

他从不跟兄长争王位,也不曾向他要过什么,甚至他深陷敌营时,是他主动顶替,帮助他脱身。小王爷甚至有些口不择言,“是魏殊恩灭了你的国,杀了你的宗族,你是得了失心疯,非要捧上自己让他践踏吗?”

他还想问,我不好吗?

我千依百顺,什么时候真的忤逆你的愿?

天子仿佛知道他内心的想法,回头看了他一眼,让人遍体生寒。

“世人偏爱羊羔温顺,孤偏要与猛兽同寝。”

“让开,别逼我宰羊。”

他被她轻蔑拍开了手。

天子跳下绛台,骑上黑马,当即扬鞭狂奔,消失在楼阁中。

不曾回头。

小王爷半跪在绛台上,仰起颈,看着天空飘落的鹅毛。

这里,曾是她与兄长的大婚之地,那一日,他如无知惶然的小鹿,贸然闯了进来,披了盖头跟红衣,替兄长在雪中嫁她,他还以为,不管多波折,最终都与她能白头偕老。

原来自始自终,在她的眼中,他只是一头可有可无的羊羔,是待宰的畜生,人类渴了便能取血来喝,剥皮来卖,浑然不知羊羔的疼痛。

太听话,太温顺,是错的啊。

一片雪花在眼皮化开。

他的四野陷入了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