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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赫煊摇摇头。

“唉。”张恨水一声长叹。

两人在病房坐了半个钟头,张季鸾依旧昏迷,他们只能起身向陈孝侠告辞。

离开医院,周赫煊和张恨水找了家茶馆坐下。

周赫煊回忆道:“我第一次与季鸾兄见面,便是在天津的茶馆里,转眼就过了十多年。”

“谁说不是呢,”张恨水摇头苦笑,“半年前我还跟季鸾兄一起喝酒来着,没想到我去一趟南边,再回来时他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两人唏嘘着聊起过往趣事,聊着聊着居然笑起来,实在是张季鸾的轶事让人捧腹。

却说当年北平纨绔子弟多胡作非为者,一家报纸以“养不教,父之过”为题抨击。那次张季鸾、张恨水等人正在矢原谦吉家聚会,张季鸾就说:“读此标题,使我得一联。上联曰:父之过,你们谁能对出下联?”

有个朋友说:“‘子不语’如何?”

张季鸾摇头道:“欠妥,欠工,不如‘妈的逼’恰当。”

众人大笑,皆赞其妙。

别看张季鸾写的文章辛辣讽刺,但他私底下诙谐幽默至极,而且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对了,”张恨水放下茶碗,“傅孟真(傅斯年)又要联名倒孔,还邀我一起签名,明诚兄接到邀请了吗?”

周赫煊摇头说:“有收到傅斯年的信,但孔祥熙是打不倒的,我也懒得去费那个闲工夫。”

“是啊,谈何容易,”张恨水感慨道,“这次是陈立夫借题发挥,借于右任之手弹劾孔祥熙,怎么可能成功?”

张恨水虽然是一介文人,但对国党派系斗争却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