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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册太子。”张瀚沉思着道:“按常理,当是皇长子朱由校即皇帝位。”

现在张瀚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对京师的消息也是几乎没有隔膜,王发祥的工作十分得力,京师的情报组织渐渐羽翼丰满,很多消息,山西官场的高层不一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王发祥却是办的到。

“长哥儿是不是还很年轻?”孙敬亭道:“还不到二十吧,有几个兄弟?”

张瀚道:“有一个兄弟,叫朱由检,今年才十岁吧。”

因为事出突然,也是时间太短,朱由校和朱由检都没有封爵,不是太子也不是亲王,只是皇子。

当然从宗法来说,他们哥俩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朱由校就是天启皇帝,朱由检就是悲剧皇帝,赫赫有名的崇祯帝。

孙敬亭阴着脸道:“旬月之间,国失两帝,新君并不是长君,真不是我大明之福!”

“正常不过啊。”张瀚说道:“改元泰昌后,今上纵欲无度,经常日御数女,这样放纵,他的身体原本就不好,伤伐了元气,身体毁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文澜你有时候不象我大明的人……”

孙敬亭突然这样冒了一句,张瀚倒是吓一跳,强笑道:“这算怎么说?”

“你对皇帝的态度,不仅是无关紧要的漠然,而是彻底将皇帝视为平常人一般的对待,分析原因,总结归纳,压根儿没什么伤心难受的感觉。”

张瀚道:“大行皇帝和今上……其实今上也大行了,怎么说呢,这两位君王,一个在位四十八年,其实无甚大功于国,另一位享国日短,恩泽尚未惠及生民百姓,说实话,我对这两位皇帝,心中并无感情也是真的。”

孙敬亭点头道:“其实万历皇帝在时,我也常恨他荒疏政务,但他大行之后,我又难免有些伤心难过,其实人们多半是如此吧,只有你,文澜,你太冷静了。”

张瀚笑道:“那算我天性凉薄吧。”

孙敬亭翻翻白眼,也不就这个话题和张瀚讨论下去了。

这时张瀚往下翻塘报,看了几行,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垛着脚道:“荒唐胡闹,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放在邸抄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