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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难道不知道吗?”曾光贤笑吟吟的道:“靖王殿下,和张昌是有姻亲的啊,原本这张昌,乃是靖王殿下的儿女亲家,按理而言,靖王早该将他推举给陛下了,可偏偏,靖王殿下是个举贤避亲之人,多半是因为有了这么一点儿亲缘,倘若向陛下推荐,怕会被误以为……是举荐私人吧。否则,以这张昌的功劳,现在何至只是一个小小的指挥使,其实在卑下看来,靖王和张昌二人,都是怪脾气,一个不肯推荐自己的亲家,另一个呢,也绝不仗着有靖王殿下做靠山,而飞扬跋扈,所以在卑下看来,无论是靖王还是张昌,卑下都是极佩服的。”

陈凯之板着脸,默不作声:“很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曾光贤觉得甚是古怪,却还是乖乖点头:“臣告辞。”

待这文楼里一下子恢复了平静,陈凯之孤身一人坐在此,安静的喝着茶,他的目中,却是掠过了一丝冷芒。

下意识的,他竟低声喃喃道:“看来……摊牌的时候……要到了……”

……

次日一大清早,京里被一层薄雾所笼罩。

洛阳城中的人,一切都如从前那般,商贾们已在东市和西市开始忙碌,而寻常的军民百姓,也各安生业。

内城各个府邸的大人们,俱都各有差遣,所以许多人如往常一般,来到了各自的衙门里,开始办公。

这是平静的一天,看上去,和以往的任何一天都没有什么分别。

可在东市那一座宅邸里。

这里依旧没有灯火,此时尚在黎明,天边也不过是透出些许的曙光,在这中堂,依旧是暗不可辩物。

老人坐在了椅上,拼命的咳嗽,似乎是昨天一宿,都没有睡好,旁边是一个婢女,她忙是取了沾了温水的湿巾给老人擦拭嘴角,老人便挥挥手:“下去吧。”

“是。”女婢福身,小心翼翼的退去。

这黑暗的中堂里,落座了许多人,这些人影,竟都形同于鬼魅一般,一个个仿佛连呼吸都已静止。

老人叹了口气:“老夫的旧疾又犯了,昨天夜里啊,咳了一宿,直到方才,才好了一些,老夫在想,这老天爷留给老夫的时日,可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