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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贽敬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整个人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不过,仅是一会的事,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忍不住的讽刺起来:“只是民乱而已,不足为患!”

他在找理由,是,按理来说,他是贤王,他是皇帝的父亲,陈凯之尚且急着要弹压民变,何况是他这样的人。

所以他得有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能蒙混过关。

陈凯之叹了口气,却又奇怪的看着陈贽敬:“昨天夜里,天色昏暗,我在北镇抚司当值,只听四面都是喊杀,四处都有火光冒起,黑暗之中,一切都无从分辨,更不知有多少乱臣贼子趁机作乱,也不知,有多少人参与其事,遑论贼人夺取了哪里,占据了哪一处津要之地,甚至……京营之中,是否有人参与了民变,也都一概不知。我是锦衣卫都指挥使,此次民变来得急,乃至于锦衣卫尚且对民变不清不楚,可是……殿下人在王府,闭门不出,如何知道,这一场反叛不足为患呢?”

“……”陈贽敬红着脸,睁大眼睛,一时无言,竟是无法反驳了。

这其实不过是他心里有鬼罢了。

一个心里有鬼的人,为了掩饰一个谎言,就不得不用更多的谎言去掩盖,可谎言越多,便少不得要破绽百出了。

陈凯之目光灼灼的看着陈贽敬,一字一句的道:“除非……赵王殿下对这些乱民知之甚详,知道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也知道没有京营的人参与,更知道,这只是单纯民乱,更多人,不过是被裹挟,人数虽多,实则却是不堪一击,因此,殿下才安心的在王府之中,大门紧闭,对外头所发生的事,漠不关心,是吗?”

陈贽敬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很是难受,他便像个发狂的狮子,立即反驳陈凯之道:“不,不知。陈凯之,你别含血喷人。”

这是决不能承认的。

乱民在夜间叛乱,赵王怎么能知情呢,若是说知情,这不就是告诉所有人,这件事是他陈贽敬指使的吗?若不是他指使,他怎么可能这么清楚,怎么可能这么镇定。

陈凯之见他面有慌色,不禁眯着眼,淡淡一笑:“真的不是?”

满朝文武此时所有目光俱都落在陈贽敬身上。

太皇太后则似笑非笑的样子,看着陈贽敬。

陈贽敬有点慌了,恶狠狠的瞪着陈凯之,厉声道:“一派胡言,本王对这些乱党,一概不知,陈凯之,你敢污蔑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