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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心阁的至正书斋。

王庆书坐在书斋里,眼里看着一个个子矮小,身穿素缟的老者,老者饱经风霜,须发皆白,他道:“那个陈凯之,当真是有所图谋?”

“正是。”王庆书笑吟吟的道:“罢,不说这些,免得扰了兄长的雅兴,愚弟也不过发几句牢骚而已。”

此人便是晏先生,这王庆书在宴先生这里诽谤陈凯之。

晏先生闻言,却是呷了口茶,旋即将茶盏放下。

“难得,这个世上,竟还有人惦记着老夫,哎,其实,那些姓陈的人,老夫是一个都不愿意打交道了,想当初,吾与先帝,也算是有一些交情,那时候先帝也算是励精图治,有些作为,只是可惜,他自丧了子,便一蹶不振起来,虽也还算是勤勉,可是屡出昏聩之策,被宗王和奸佞所蒙蔽,尤其是那姚……”

说到了陈字,他却又住了口,似乎不愿再被过往的事而引发羁绊。

“现在此人也姓陈,老夫断不见他,他想利用老夫,去要挟圣公,呵……”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只是,他说到先帝的时候,依然不免觉得可惜。

那似乎是许多年前的往事了。

那个时候,自己在山中隐居,他记得,那是寒冬,那位初登大宝的天子只带着几个仆从,径直上山,想要向自己求教,这少年的天子,眉宇之间,有一股英气,使人见之愉悦,一次次的上山,王庆书也早和他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只是三两年之后,那天子又来,眉宇之间,却全无英气,有的只是惆怅,他凄厉的模样,匆匆和自己见过了一面,下山之后,便再无踪影。

晏先生虽在山中,却也知道,自此之后,朝廷的军政开始紊乱起来,许多尸位素餐,或是某些人被提拔起来,这天下虽看上去还算祥和,可实际上,却是隐患重重。

晏先生淡淡一笑,没想到自己,竟会追忆起这十数年前的旧事:“姓陈的这些宗室,除了先帝,以吾观之,俱都不过尔尔,庆书,你何必受那赵王的驱策呢,依吾之见,不若入山,也学我这般,寄情于山水吧,这没什么不好。”

王庆书笑了笑:“我虽有此志,可惜……可惜……”

见王庆书一脸恋恋不舍的样子,晏先生却是笑了:“也罢,以后不会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