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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凯之听着咋舌,心里不禁想,太后怕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其实他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明明这大陈是慕太后和赵王分享着权力,太皇太后固然再尊贵,于礼法而言,已经不能再摄政了,可是……瞧她在对朝政上的事的态度,似训儿子一般教训赵王,赵王大气不敢出,还真是……

仿佛……陈凯之心里突的想,是不是自己攀错枝了?太皇太后这才是真正的金大腿啊。

太皇太后在人搀扶下,要回步辇里去,此时,陈凯之脚下的刘壁却突然滔滔大哭:“臣,臣刘壁,对不住太皇太后娘娘……臣万死之罪,恳请娘娘见谅!”

他的声音本就嘶哑,此时哭得惊天动地,完全不像是固然作伪,可谓是真情流露:“臣今犯下死罪,不敢免死,只求太皇太后您老人家金安,保重凤体,娘娘……娘娘……臣万死。”

太皇太后面无表情,已坐上了凤辇,慵懒地道:“走吧,去洛阳!”

……

此时的北国,虽是开了春,却依旧是白雪皑皑,寒气阵阵,这迫人的寒气,仿佛再厚实的皮裘也抵挡不住。

方吾才的使节队伍已至大燕的鸿胪寺,下榻了两日,依旧不曾有人来见,门庭前,只有偶尔几只麻雀落脚。

据说北燕人对待国使,历来都是如此,这叫杀威棒,唯有如此,才使各国的使节心里免不得焦急,令这使节不会生出骄纵之心。

大燕靠着胡地,所以多少染了一些胡人的臭毛病。

不过方吾才倒还镇定,他压根就对这修好的职责没有多少的兴趣,这一路,他只在计算着自己究竟损失了多少的银钱。

直到第三日,终于有大燕的官员来访了,此人乃是大燕的礼部侍郎,显然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大燕天子的授意了。

其实当初大燕天子派人送去了礼物给这方先生,不过是想拿点东西博一点名声罢了,想不到这大陈,竟当真让这方先生来做国使,倒使这大燕的君臣们觉得好笑。

大燕地处北镜,无论是君臣还是百姓,俱都多了几分粗犷,虽也是以礼法立国,却没大陈这么多的臭毛病,比如,一旦牵涉到了邦交利益,就不会有好脸色了,尤其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越是这个时候,他们便越是认为大陈此番前来,是想要趁火打劫的,不免就更为抵触了。

这位姓张的侍郎来之前,早已和大燕天子奏对过,天子的意思,他很明白,这方先生,据闻在大陈颇有名气,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来多少是有些夸张的,所以此番来,一是试探这位国使,另一方面,也是弄明白大陈此番派出使节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