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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中,加重了关于王修撰三个字。

陈学士不禁皱眉,他手里头还有公务呢,哪有闲工夫管这个?可既然问到了头上,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

他便将陈凯之递来的公文取了来看,随即皱眉道:“这里时间上对不上,可能是时间上记错了,和待诏房的笔录不一致,唔……”

他其实不愿意管这些杂事,繁琐不说,而且没有意义。

倒是邓健突然道:“陈学士,这种事在文史馆是常有的,一般遇到这种情况,只能顺藤摸瓜,说容易查也容易,说难也难,待诏房那儿,十之八九会有草稿的,若是现在去待诏房,找人将草稿寻来,比对一下,若是草稿对不上,那就是抄录的时候抄错了,可若是草稿和待诏房的记录一般无二,那就不是笔录的问题,十之八九,就在实录编写的时候写错了。下官在文史馆也有小半年了,这不算什么太疑难的事,陈修撰毕竟初来乍到,不晓得内情,请陈学士将此事交给下官吧,下官今日就可以将事情查清楚。”

陈学士凝眉注视着邓健。

邓健却是笑了笑道:“在以往的时候,若是何侍学还在,这等小事,是不会麻烦陈学士的,这是下官和陈修撰的疏失,还请恕罪。”

陈凯之感觉自己的心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心里不禁道:卧槽!师兄,原来你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惊讶归惊讶,陈凯之可不傻,他和师兄顿时配合一起,连忙恭恭敬敬地道:“请陈学士见谅。”

陈学士目光幽幽,见这师兄弟认真悔过的模样,便点头颔首道:“好,邓修撰,这件事就交你处置吧,办妥了再送来给老夫看看。”

陈凯之方才说是王保交代来的,可是现在师兄弟二人,都很有默契的绝口没有提王保。

只是邓健的话里藏着机锋,这种事,何侍学在的时候不算麻烦,怎么现在王保暂代了何侍学,有了麻烦,居然还打发陈凯之来问呢?

陈凯之毕竟是初来乍到,不知道内情,这是情有可原。邓健来了文史馆小半年,就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王保在文史馆资历这样老,却故作不知,差遣陈凯之来问,这是什么意思?

他明知道怎么处理,却还如此,分明就是想给人穿小鞋啊。

当然,你王保怎么给人穿小鞋,这是你的事。却跑来给上官制造麻烦,这就令人讨厌了。明明自己可以处理的事情,却跑来麻烦我,这是什么,这不仅仅是懒惰和无能那么简单了,还有更深的东西藏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