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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业听罢,顿时心里的坏心情一扫而空,哈哈笑起来:“哪里,哪里,你不要夸他,否则将来他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陈凯之摇摇头。

“这样聪明的孩子,比学生当初要不知高明多少去了,将来定会有大出息的,学生只是肺腑之言罢了。”

杨业心里乐开了花,双眉得意地挑起,喜悦之色洋溢在面上。

他哪里知道,其实这一切不过是套路而已,寻常的人见了杨子政,多会说一句,这孩子聪明。

可陈凯之不同,因为这过于平常,若是自己也随口说一句,在杨业心里,这便形同只是看在他的面上的一句夸奖而已,不算什么。

而陈凯之却是先对杨子政进行了考教,如何考教呢?这里头却是最需要拿捏好分寸的,首先,你得想一个题,这个题不能太容易,却又必须是这孩子会的。

比如杨子政居然跟着自己祖父在一起生活,由此可见,这个孩子定是杨业的心头肉,要嘛杨业只有这么个宝贝孙子,割舍不下,要嘛就是杨业有许多孙子,这个孙子是最聪明的。

可既然这孩子在杨业身边,杨业亲自教导他,七八岁的年龄,陈凯之深信,论语这部书,这个孩子是一定掌握了的。

陈凯之没有选择最容易的论语学而篇,而是选择了为政篇,表面上是适当增加了一些难度,可实际上,却料定了这个孩子一定能够对答如流。

他要的,就是这个孩子倒背出来,然后再恰当的发出一句感叹,这个孩子……真的很棒啊。

其实对于杨业来说,自己的孙儿自然是和别人的孩子不同的,无论这孩子聪明还是愚钝,在自己父母和祖父眼里,那也是与众不同的。

陈凯之在考教之后,说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词”,立即引起了杨业的共鸣,尤其是陈凯之的一句,我当初的时候,还不如这个孩子。

这便更加的击中了杨业心底深处的那一个念头了,因为身为杨子政的祖父,陈凯之连想都不必想,便知道杨业对于这个孩子,一定有极高的期望。

陈凯之如今文章入了地榜,已成了学宫里最出色的读书人,陈凯之其实说出来的,就是杨业本身所期盼得到的话,这叫正中下怀。

方才一切的不愉快,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