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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咄咄逼人的一问,姚文治方才警觉,陈正道是早就挖好了坑,就等自己跳下去的。

姚文治抬眸看了一眼太后。

太后则是嫣然一笑道:“怎么好端端的就吵起来了?”

此时,陈正道却是拜下,满带正气凛然地道:“娘娘,臣是宗室,为的是社稷长治久安之计,现如今金陵发生这样的事,实是骇人听闻,再这般任由金陵知府胡闹下去,只怕要国本动摇啊,现在满天下都在看那金陵知府,看娘娘,看咱们大陈的笑话,娘娘若不予以惩戒,何以安天下?”

谁都明白,陈正道说得有些严重过头了,可此事确实严重,金陵啊,这可是陪都,别宫所在,形同于是在天子脚下,天子脚下,竟有人敢如此造次,大陈朝的体面,真是荡然无存了。

而更可怕的是,此事极不好拿捏,陈正道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盐贩子很不好剿,因为极不好甄别,何况金陵承平太久,那儿的官军早已消磨了锐气,甚至因为久在地方,怕也有不少人与地方的盐贩子沆瀣一气,相互勾结一起了。

可调动其他部的军马,却又不熟悉民情,外地的军马去了,两眼一抹黑,谁是贼,谁是良民呢?何况客军都有滋扰地方的传统,反而可能造成杀良冒功,引发民怨的事,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可能如此的。

这真正值得考量的是,金陵之事,已经引来了非议,若是小小盐贩,尚且都需大费周章的调动军马,朝廷的体面也难以保全。

太后看着姚文治道;“姚卿说说看吧。”

姚文治犹豫了一下,才道:“臣请娘娘下旨,责令包虎继续……”

陈正道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姚文治,道:“可若是还剿不了呢?若是再有什么闪失呢?若是一月之内,还是徒劳无功呢?”

姚文治心知是躲不过了,咬了咬牙,最终道:“那就拿办包虎!”

陈正道笑了,道:“一个小小知府,也能承担这天大的干系吗?”

现在已足够明显了,这是冲着姚文治来的,也就是冲着太后来的,姚文治是太后的第一忠臣啊。

姚文治深吸一口气,便道:“该有的责任,老夫可以担着。”

“这是姚公说的。”陈正道今日说了那么多,显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终于带着满意地笑容道:“到时,可莫要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