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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一下,李素接着道:“至于那位武姑娘,殿下若欲收为侧妃,还是要等一等,毕竟她曾经是你父皇身边的才人,做得太性急了,难免被朝臣百姓所诟,如今正是殿下巩固东宫之位的关键时期,切不可犯错,儿女私情暂且放下吧。”

李治急忙摇头:“不不不,子正兄误会我了,我……哎呀,武姑娘助我处理国事确实是人才,可我绝不会收她为妃,与她相处久了,我渐渐发觉当初你看人看得特别准,此女野心太大了,若收为侧妃,只怕后宫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她不仅是野心大,而且我发觉她的戾气也很重,怎么说呢,就像独自背负了国仇家恨一般,一记眼神我都能感受到她不经意间露出的杀气……”

李素失笑:“别说得那么玄幻,臣还是那句话,凡事秉持本心便是,你是未来的天下共主,有些事可不必顾忌,想做便做,关于武姑娘,收与不收,这是殿下的宫闱内事,臣不掺和。”

李治点头,接着忽然笑了起来:“昨日我遇到一件好玩的事,这次东征归来,与你一同而来的倭国遣唐使你还记得么?”

李素目光闪动:“当然记得。”

李治笑道:“遣唐使中有一位名叫道昭的僧人,这位僧人有点活泼呀,昨日通过鸿胪寺官员引见,来到我东宫,然后跪地大哭,说什么大唐对他不友好,说李县公嫌弃他,还说想学点东西也学不到,大唐对遣唐使设防,子正兄你没看见那个道昭痛哭流涕的样子,一边哭一边找柱子,瞧那架势似乎是想当着我的面击柱而死以明心志,我呢,左看右看觉得他那模样有点假,于是也没拦他,就想看看他到底会不会击柱……”

李素也笑了:“后来呢?”

“我这大殿里柱子那么多,不知是不是这和尚眼瞎,愣是没看到,假模假样哭了半晌,觉得无趣,便放弃了。”

李素失笑摇头:“这家伙……当和尚真是屈才了,当宰相才合适。”

李治哈哈笑道:“这话可将长孙舅父骂进去了。”

李素忙道:“臣绝无此意,只是想起了战国时的一位名相蔺相如,当时他站在秦王的大殿上,捧着和氏璧也是想找柱子撞,结果也是装腔作势,这位道昭和尚跟他有得比。不同的是,蔺相如一身正气,不惧暴秦,遂名垂千古,而这位道昭,同样的做法,却显得分外猥琐可笑。”

二人大笑一阵,李治收了笑,叹道:“昨日那倭国和尚在我这里打滚撒泼许久,慢慢的我也问出了一些意思,他想要咱们的真腊稻种?”

李素点头:“前日他去了我府上,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被我回绝了,农学的李义府也推拒了。”

李治道:“要不,咱们索性把稻种给他?任他这么闹下去,实在不成体统。”

“殿下,臣以为,稻种不能给!”

“为何?”

李素淡淡道:“番邦小国,来我大唐不知谦逊学习佛经和圣贤经义,反而睁着眼睛四处打量,占我大唐的便宜,看见什么好东西就想往怀里搂,臣以为,不能惯他们的脾气,还轮不到这群岛上的猢狲在我大唐境内予取予求,历代帝王对遣隋使,遣唐使皆是待若上宾,可是,殿下若翻翻史籍便知,这些猢狲来到我中原后,他们的手脚可不干净,看见好东西便要学,学不成便偷,但凡他们看中的,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更有甚者,将偷来的东西拿回他们倭国,稍作改变一下,便妄称是他们自己的东西,彼国之无耻,犹为可恨。故臣以为,该给他们长点教训了,否则他们高举‘我弱我有理’的幌子,道德绑架咱们大唐,长此以往,愈发助长他们的气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