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

睁开眼,天空像是被什么罩住了似的, 灰蒙蒙一片, 雪花被风裹挟着挂在他的睫毛上, 结了一层冰霜。

万云舸下意识地哑着嗓子喃喃开口,他整个身子又麻又疼,像是被人拎在手里狠狠揉搓折叠过一般,任凭万云舸费尽力气, 缓了一会后也只能稍微挪动下手臂。

“师兄……”

疼得颤抖的手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入手冰凉, 万云舸努力偏过头去看,被血污糊住的半张脸视线模糊,但还是看清了躺在自己身边不知生死的宴绥。

“师兄!“

手指勾住宴绥的小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万云舸低低地闷吼一声, 挣扎着半坐起来利用惯性把自己摔到失去意识的人身旁。

就这么一个动作,万云舸的眼前一阵发黑,他头抵在宴绥的胸口, 深深喘了几口气,鼻尖还能闻到那股带着苦味的梅香,可两层布料下的胸膛里的心跳却微弱的快要听不见了。

万云舸咽下喉间的血腥味, 颤着手摸向宴绥的侧颈,越来越缓慢的血脉搏动连带着万云舸的心也沉了下去。

不行, 不会的, 他答应过自己的。

万云舸忍住翻涌上来的气血, 咬住舌尖闭了闭眼,等他再睁开时,幽蓝双眸的主人就变成了一只伤痕累累的巨型白虎,雪白的皮毛上是道道外翻的伤口。

白虎艰难地站起身,低声咕噜几声,躺在一旁的挥烟和游隼动了起来,两只剑一头一尾把宴绥担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白虎的背上。

宴绥胸前的伤口还在不断往外冒血,不一会就把身下白虎的皮毛洇上了斑驳血色。

感受到背上还算温热但不断微微颤抖的身躯,白虎喷了喷鼻息,观察一圈四周,他们似乎正处于一个半山腰的位置,但绝不是思过崖的半山腰,因为这里灵气稀薄,而且处处弥漫着让人不详的黑紫烟雾,就和之前追杀他们的那些人身上的一样。

白虎不安的竖起耳朵,放轻脚步尽量快速地往山下移动,身上的人太冷了,他得快点带人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