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摧残,自我折磨,将自己踩入尘泥深处,贱如蝼蚁。

那曾经的青衣白发,不老神仙,早已不再,有的,只是一条连乞丐都厌恶的贱命。

小辞她心疼苍生的苦。

他就去体会苍生的苦。

小辞她珍惜蝼蚁的命。

他就去做蝼蚁。

她在天有灵,若能偶尔看他一眼,会不会能可怜他一下?

然而,并没有。

早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连在梦中,都梦不到她了。

“哟!瞧!有好玩的哎!”

迷迷糊糊中,一群纨绔子围住他,捏起他满是污泥的脸。

“就说是个美人胚子,你们还不信!”

“带回去!玩够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

家丁们七手八脚,上来抬他。

这时,有人一声清叱:“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还有人敢在我万剑宗面前,干些猪狗不如之事!”

有人长剑出鞘,几下打跑了那些纨绔子。

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侠义之士啊!

阙浮生窝在墙角,披着破麻袋,凉凉地笑。

那万剑宗弟子上前,好心掷下一锭银子,温声道:“拿着这些钱,去找大夫看病,病好了,寻个营生好好活着,不要再喝酒了……”

阙浮生斜倚着墙,没有去拿那锭银子,却缓缓抬头,懒懒去看来人。

他的那一双眼睛,在醉透了之后,早就没了往昔的淡薄清冷,出尘绝世。

反而,一直在深藏在其下的魔性,却毫不掩饰地呼之欲出!

“呵……”

他惨笑。

笑这世上,原来有太多人跟他一样,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可以轻易地被一眼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