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泠撑着伞,在雾中漫步,又将苏瓷送回了石室去。
石门关上那一刹那,苏瓷的小手用尽全力,死死抠住门缝儿。
“阿泠!你最喜欢的不是白月薇吗?”
她必须抓紧一切机会,尽可能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否则,在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境下,始终是砧板上的鱼肉。
卫九泠与她隔着门缝儿,死寂一般的沉静了良久,才道:
“是你让我去挑拨她与谢无极之间的关系。你说谢无极没了白月薇的支持,就不可能登基。”
“你说,只要谢无极和萧君楚两败俱伤,大烨的下一个皇帝,就是我!”
他始终温顺的眉眼陡然一厉:“可你都干了什么?你借机甩开我,转身就投入了谢无极的怀抱!”
“你被白月薇追杀时,谢无极是个孬种,不敢出手!只有我可以救你!”
“而你,你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宁可出卖色相,去求那个疯子萧君楚,也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难道你都忘了吗——!!!”
苏瓷被吼得快要闭上眼了。
只隔着门缝儿,都能感受到他陡然飙升的愤怒和丧心病狂。
难怪苏渣渣要躲他躲得远远地,她一定是发现了卫九泠有病,根本甩不掉,才会到最后时刻,宁可把自己卖给疯批,也不去求他。
但是,现在,苏渣渣已经死了,顶包的是她倒霉的苏包子。
想要活下去,熬到疯批来救命,就绝对不能再刺激这个神经病。
她拿起颈上挂着的那只吊坠。
“可是,阿泠,你看,她并没有彻底忘了你,她或许骗了你,但是到了最后,却是真的有愧于你,不然,为什么到死都还戴着你给的信物?”
卫九泠的目光,穿过门缝儿,痴痴落在那坠子上,没有吭声。
苏瓷将那坠子攥了攥,“我会替她好好戴着,直到有一天,你不再需要它。”
门那边,卫九泠依然未动。
苏瓷也屏住呼吸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