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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遭遇战,就在这里打响了,法军士兵一个排一个排地列成了密集的纵队,然后像蓝色的洪水一般猛烈地冲到了俄军的阵地上,俄军则稍稍散开了队,然后同样冲向了法国军队,两支军队的士兵们都已经扔掉了累赘的背囊,他们尖利地呼喝着,用刺刀互相挥舞着作战,当一个营被击退之后,马上就有另一个营冲上来,以至于这片小小平地很快就堆满了尸体。

炮火一直都没有停歇,炮弹不断向法军倾泻下来,这些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著落到地上掀起了一片片尘土,然而法军迎面扑来,在呼喝声当中灰色的蓝色的军服都搅在了一起,最终变成了一片片红色的血迹,在血淋淋的尸堆上,两支军队毫无怜悯地互相射击着,用刺刀刺入敌人的胸腹。

在这样的战斗当中,理智已经毫无作用,一切都只能听凭人类厮杀同类的本能,不够由于法军的队形更加密集,而且突击地更加坚决,形势渐渐地对法军有利。

而就在俄军的侧方,一支猎骑兵挥舞着马刀,穿过了厮杀声震天的旷野,朝俄国人防线冲了过去,向那些炮兵部队进军。

正是这些炮连刚才曾残酷无情地向他们的战友轰击着。随着急促的声声马蹄,这些骑兵们那么飞快地冲向了这些俄国军人,犹如是龙卷风一样向炮兵们席卷而去。

马刀带着尖利的寒光在半空当中挥舞,砍到枪支、和人体的时候都发出了一阵细密而沉闷的轻响,简直象铁匠打铁,一片片的鲜血洒落到了地上,让泥土多了几分鲜艳的红色。在炮兵们惊恐的注视下,这群骑兵们顶着枪弹猝然冲到了他们的面前,一位骑兵为保护他旁边的这位战友,肩膀上挨了步兵一下刺刀,尽管血色四散,但是他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痛处,他死死地抓住马鬃,用双腿用力夹住马,让这头和他相处了多日的牲口就象让钳子钳住了一般,然后,他借助马力骤然勒住了身形,然后重重地往下面砍去。

“噗!”

马刀切入到人体的沉闷轻响,带出了大片的血肉,让白色的骨头随着惨叫露了出来,这位俄国士兵凄惨地倒毙在了地上,然而没有人在意他的死亡,杀死他的人狠命拔出了马刀,向下一个目标杀了过去。

吕西安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厮杀,尽管这是残酷的场面,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动容,他已经从军太久了,再多的血腥场面也没有办法让他感到迟疑或者害怕,因为他知道,迟疑和害怕只能害死更多的人。

他的身边还有一群士兵没有动,尽管他们看着袍泽们的战斗已经跃跃欲试,但是他仍旧没有下命令让他们前去增援。

因为他们现在是孤军深入,而敌军的情况并不太明晰,所以他必须要将自己的部下的生命放在第一位,凡事都有保全整支部队为有限,所以他必须在手里留住预备队,这两个营的预备队他无论如何都不想投入使用,必要的时候他甚至宁可暂时撤退,他不能为了追求一次战斗的胜利而把全军都陷在里面。

他得到的命令是帮助锡利斯特拉要塞解围,如果不成功的话就固守待援,牵制一部分俄军,缓解要塞所面临的危机——所以只要他能够把部队保全住,他就等于完成了目标,俄国人必须分出一大批兵力来和他对峙,要塞面临的威胁也因此会降低不少。

他很满意地看到,在步兵们厮杀的时候,他的骑兵们已经从侧翼袭击了俄军的炮兵阵地,虽然俄国人在拼命抵抗,但是他们的炮兵已经损失惨重了。

以他的眼光来看,现在这场战斗的胜利正在倾向于他。

仿佛是在印证他的看法似的,俄国人停下了冲锋,然后幸存下来的士兵们在他的视线下缓缓地退却。

要是我这里有些胸甲骑兵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