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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俄国已经箭在弦上,但是却又十分惧怕欧洲人联合起来反对他们,因此必须想尽办法分化西欧列强,只要法国人作壁上观,那么英国人就算怒不可遏,也未必有办法能够阻挡俄国。

“如果法国默许俄国人自行其是,那么法国也可以得到俄国人的保证?”也许是最后意动了,皇帝陛下再次追问。

“您可以做任何事情,向您的任何邻国提出应有的要求,俄国绝对不会干扰您。”大使毫不犹豫地跟皇帝陛下保证,“我就是带着这样的使命而来的,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有全权可以和您签订这样的君子协定。”

“俄国的官员们会反对沙皇的这个决定吗?”皇帝还是有些不放心,“据我所知还有很多人对我们有成见。”

“沙皇的意志是绝对的,俄罗斯没人可以违抗!像英国王家那样做一个小心翼翼的君主,耐着性子讨好每个下议院的疯子和骗子,仰承议会和内阁的鼻息,装成一群时髦的绅士,也真亏他们拉得下的脸来!这些绅士,毫无道德可言,只有一派虚伪和胡言,他们在全世界杀人放火,却喜欢在我们面前装作道貌岸然,真是岂有此理!”一边讥讽,伯爵的脸上也一边露出了嘲讽的笑,看上去对英国王室的做派颇为不屑。“而我们的沙皇陛下,他是上帝任命的君主,他拥有神圣的权力并且不受任何人的约束,他可以以自己来作为担保,让两国的友谊长期维持下去……而您,陛下,您也一样,您是上帝为法国选择的君主,拥有绝对的权力。”

接着,他抬起头来,十分热切地看着皇帝,“现在,您可以使用您的权力,为上帝服务,为基督徒的荣誉增光添彩,也为您的子民造福……俄国人绝对支持您,陛下。”

第870章

虽然为了接待大使,这里的人都已经被驱赶开,只有夏尔等三人在场,但是大使的慷慨激昂仍旧极有气势,犹如是在议会讲坛上侃侃而谈的辩论家一样。

不过,他滔滔不绝的言辞,其主旨却是十分明确的——就是以各种方式劝说皇帝陛下不要听信英国的花言巧语和俄国为敌,而且保证俄国人绝对不会对他有任何恶意,甚至还默许法国可以按照皇帝陛下的想法在欧洲任意行事。

他们自然看得出来,这位大使先生想方设法地在他们面前抹黑英国,挑拨离间,目的肯定是极为不单纯的,如果皇帝陛下和夏尔在此表示附和的话,恐怕在英国的俄国外交官员们也会拿这个来做文章。

不过,就算是有这样的险恶用心,大使能够做出这样的表态也是绝对异乎寻常的——要知道虽然这个年代大家都不把条约太当回事,但是肯落实到纸面上、宣称可以签订密约,仍旧是一种十分罕见的表态,可以说沙皇是准备用自己的外交信用来作为抵押,交换法国默许其自由行事。

沙皇陛下下的血本之大,确实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俄国人开始放弃把法国人当成大敌、转而把英国人当成最大敌人的表现。他低声细雨所提出来的一切,实际上预示着俄国人外交大转向的惊雷。

在历史上,自从七年战争期间沙皇彼得三世突然反水开始,俄国人就把法国人当成了欧洲大陆上的大敌之一,以阻挡法国在欧洲的霸权为己任,在大革命之后苏沃洛夫率军进攻共和国、并且和拿破仑皇帝交战那么多次,正是这种战略的结果。

而现在情况已经不同了,因为经过英国人的实力扩张之后,俄国人发现他所面临的最大威胁已经换了一个——随着英国人对印度的彻底征服和对中亚的渗透,俄国原本安全的东部腹地已经开始受到隐隐的威胁,并且扩张也受到了阻碍。

在这种时候,俄国人改弦更张,转而和旧日一直关系很差的法国寻求妥协,然后和英国人开始主要对抗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