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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那卢楚,躲进了太官署,微臣一个不留意,就有一帮乱兵冲了进去,帮他砍成了肉泥,再枭下首级,游遍城墙,所过之处,将士们欢声雷动的样子,陛下和太后应该看到了吧。”

刘太后连忙点头道:“是啊,本宫就是出门的时候看到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在宫墙上给挑着晃动,一下子就吓晕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她一想到当时那可怕的场景,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王世充向地上重重地磕了几个头:“臣约束手下不力,惊扰太后,万死之罪!”

杨侗叹了口气:“如此说来,王大将军当时要杀元文都,是为了平定军心?”

王世充点了点头:“正是,全军上下都认定了元,卢乃是罪魁祸首,不仅是这次想要害臣,以前洛水之战时,也一定是这两个贼子们暗通李密,上次臣身边的那个传令兵故意吹错军号,导致全军崩溃。”

“这个传令兵就是元文都派在东都援军里放到臣的身边,这么一想,这些人不仅是现在引李密入东都,在以前早就勾结李密,陷害我军了。陛下,您想想将士们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是如何地愤怒和委屈呢?任何人,包括陛下,在这个时候想护着元,卢二贼,都可能受牵连啊。”

杨侗的声音都在发抖:“这,这是真的吗,洛水之败,真的,真的是元文都和卢楚在使坏?”

王世充咬牙切齿地说道:“等到微臣打败李密,缴获他们的通信纪录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不过微臣有自信,东都内贼一除,李密是再也不可能胜过微臣了。陛下,微臣当时就是怕您念及这师徒情份,出言庇护那元文都。”

“军汉们是脑子一热,杀红了眼什么都能做的,而且这次他们起兵攻打宫城,本就是谋逆之罪,事后只怕也会害怕陛下的追罚,若是这时候有人脑子一热,可能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利用当时的群情激愤,危害陛下,所以臣为了保陛下,只能当即处斩元文都。以安军心!”

“现在事情已经平息,微臣昨天晚上违令发兵,攻打宫城,多有杀伤,惊扰了太后,冲撞了圣驾,哪一条都是死罪,微臣绝不学宇文化及,还请陛下下令,把微臣交与有司论罪,微臣愿意一死以谢天下!”

刘太后长叹一声,说道:“皇儿啊,本宫听了这半天,也算是明白了,这王大将军,是个大大的忠臣啊。如果他真有不轨之心,咱们娘儿俩现在就是人家案上的肉,还用得着这样演戏吗?远的不说,就说那江都宫变,先帝他给叛军制住了,那宇文化及直接就杀害先帝,另立傀儡,哪会象王大将军这样,孤身请罪呢?”

“再说了,现在元文都和卢楚已死,他们也是罪有应得,他们一死,李密势不肯善罢甘休,一定会起兵来犯,如果没了王大将军这个国之柱石,你又能靠谁来保这东都呢?”

杨侗点了点头:“母后教训的是,是孩儿过于意气用事,执念于师徒之情,却忘了国家大义了。王爱卿,朕刚才一时气愤,出言无状,还得向你赔个不是了。”

王世充连忙伏身于地,哭道:“微臣怎么敢当陛下这样的话呢?折煞微臣了!”

杨侗站起身,沉声道:“王爱卿,现在朕已经完全明白了,你才是国之柱石,有你在,朕的江山才在,百姓才有活路,以前朕一起给元文都和卢楚等人蒙骗,没有认识到这点,现在才知道你的忠心。朕现在下诏,加你为左仆射,都督内外诸军事,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朝堂之事,征伐之事,全由你一人决断,朕完全放权!”

王世充在地上的嘴角边勾起了一丝微笑,一闪而没,他抬起头,作出一脸感激涕零的模样,双眼中碧芒闪闪,混合着泪花,声音都在发抖:“皇恩浩荡,臣王世充在此起誓,一定肝脑涂地,粉身碎骨,以抱君恩!若有二心,人神共弃!教臣全家不得好死,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