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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恨声道:“虞爱卿,这里没有外人,你说,宣华太妃是怎么死的?”

虞世基吓得一个机灵,他再笨也知道这涉及帝后两口子的事情,作为外臣,在杨广没有下决心废后的时候就说萧皇后的坏话,那是要掉脑袋的,他连忙作揖道:“陛下,此乃陛下的家事,您出巡之后,后宫之事一应委任萧皇后,难道她送回来的消息,还会有假吗?”

杨广厉声道:“虞世基,朕看你是国士,当年在陈朝的时候对着陈后主也敢直颜进谏,这才对你如此的信任,怎么,连你也不敢跟朕说实话了?”

虞世基连忙跪倒在地,磕头磕得“咚咚”作响,没几下就把脑门儿给磕红了:“陛下,还望您以大局为重,宣华太妃已经逝去,再追查也于事无补,萧皇后辅佐您多年,世间都传诵陛下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可谓天作之和,陛下切莫自乱阵脚,做出让世人耻笑的事情啊!”

杨广站起身来,来回踱着步子,几次把那绢帛抄在手里细看,又几次恨恨地掷在案上,如此折腾了小半炷香的功夫,才停下了脚步,仰天长叹:“朕本以为萧后是贤良淑德的完美女子,想不到也是个妒妇,还如此心狠手辣。虞爱卿,你起来吧,其实你心里也很清楚,这事就是萧皇后做的,对不对?”

虞世基总算站起了身,他不敢去抹自己那已经高高肿起的红额,低头站在一边,一个字也不敢说。

杨广叹了口气:“虞爱卿,朕一时气急,难为你了,你莫要怪朕,是啊,这是朕的后宫之事,你一个外臣,不方便多说的。”

虞世基皱了皱眉头,突然说道:“陛下的后宫之事臣不敢妄言,但是前朝之事,臣还是可以说两句的,自从陛下登基以来,对萧氏一门多有恩宠,从萧琮升任尚书令,到萧禹作为内史侍郎深得陛下宠信,更不用说萧氏一门,五服之内的子弟放任外官者多达上百人,陛下,远的两汉亡就是亡在外戚专权,近的西晋也是亡于贾南风之手,臣虽不敢妄议萧皇后,但兰陵萧氏本就是通过外戚夺取的南朝政权,现在又是这样子侄满朝野,窃以为绝非我大隋之福啊。”

杨广点了点头:“是啊,朕本以为萧皇后跟朕同甘共苦多年,所以对他们萧氏一族的子侄也多加封官赏爵,可是看起来萧氏的野心却会渐渐地起事,朕这些天也一直在想,为什么萧禹好端端地要为李敏搭线,来举报宇文述,按说李敏他们家跟宇文述有仇,可萧禹又何苦牵涉进来呢?这恐怕不仅仅是用一个忠字可以解释的吧。”

虞世基连忙说道:“至尊圣明,无需臣再多言提醒。”

杨广的眼中寒芒一闪:“回京之后,你帮朕暗察萧氏一族的举动,尤其是萧禹和萧琮这两人,若是有什么不轨的言行,即刻来报。”

虞世基的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深深一揖:“臣遵旨!”

杨广坐回到了御案里,正要让虞世基退下,突然看到虞世基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虞爱卿还有何话说?”

虞世基的脸上挂起了一副谄媚的笑容,上前两步,说道:“陛下,这回您回到东都之后,有没有兴趣再摆驾一次江都?”

杨广先是一愣,转而哈哈大笑起来:“虞爱卿,还是你懂朕的心思啊,朕做亲王的时候,出镇各地,走遍天下,可还是觉得在江都呆得是最满意的。江南风光,还有那种生活品位,朕非常喜欢,就连雨水和天气,也是那么地合朕心意,跟关中和东都相比,好了太多!只是……”

杨广说到这里,欲言又止,虞世基察言观色,连忙说道:“至尊可是担心这运河的问题,还有江都的行宫没有建好?”

杨广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虞世基的肩膀:“爱卿深得朕心啊,上次回了一趟江都,坐着那种中型龙船,一路之上也是磕磕绊绊的,当时苏威跟朕说是河道新挖,还没来得及完全修缮,需要时间和人力再去疏浚才行。而且江都那里没有象东都的紫微宫与显仁宫那样的大型宫殿,朕住着觉得不是太习惯,以前的扬州大总管府,容不下朕的整个后宫,虞爱卿,你可是有了什么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