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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聃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吃惊地看着王世充,却发现他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上隐隐地现出了一份杀意,虽然只是碧光在眼睛中一闪而没,仍然是把王聃吓得打了个机灵。

王聃咽了泡口水,挤出一丝笑容:“王参军,执行军法应该是刽子手们的事,你看我等都是将校,好像不太合适吧!”

王世充摇了摇头,笑容渐渐地从脸上褪去:“这不是军法,而是国法,这些人作乱在先,后来面对天兵时还顽抗到底,端地是死心塌地中,无药可救,即使是等叛乱平定后,也是族灭的命,所谓乱臣贼子,人人得尔诛之,你们不明白吗?”

王聃和身后的几个将校们面面相觑,都脸上有难色,王聃再次换上了一副笑脸,对王世充说道:“王参军,不是我等不明白这道理,只是您看,我等的家眷都还在杨谅的手上,要是事情做得太绝了,只怕……”

王世充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如同天山上的寒冰一样的冷酷:“只怕什么?只怕杨谅杀你们全家是吗?”他转头对着杨玄感使了个眼色。

只听“呛啷”一声,杨玄感突然把那把王聃刚刚献给自己的佩剑抽出,右臂一用力,剑身一阵晃动,发出“嗡”地一声,王聃等人吓得无不后退几步。

杨玄感厉声道:“杨谅可以杀你们的家人,可是本将现在就能杀了你们,哼!你们跟着杨谅起兵,本来就罪当斩首,王参军和本将姑念上天有好生之德,才放过你们一回,可你们却还在这里想脚踩两条船,真当我们不敢杀人是吗?”

杨玄感大吼一声,运起丹田之气,臂上一下子贯上千斤之力,左臂抓住剑尖,用力一别,只听“叭”地一声,精钢打造的宝剑竟被震为十几截,“噼哩拍啦”地落了一地。

王聃等人给杨玄感这样一吼,吓得一个个都低下了脑袋不敢直视杨玄感那杀机四射的眼睛。

王世充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其实你们应该感到幸运才是,如果在城外的是你们而不是他们,这会儿就是轮到这几个人来杀你们了。”

“再说我这样是为了你们的好,你们起兵作乱,又寸功未立,朝廷大军到来时,八成也会把你们这几个为首的将官斩首祭旗,以儆效尤!王聃,你从军多年,没见过大将杀人立威过吗?如果要杀人立威,不杀你们几个杀谁?”

王聃听得脸上阴晴不定,等杨玄感说完后,他咬了咬牙,道:“多谢王参军指点,王某敢不从命!”话音未落,他直接从身边的一个队正手里夺过佩剑,径直走到那八根木桩上离自己最近的一人那里。

那人嘴里塞了个胡桃,说不出话来,王聃认得此人名叫朱灵,是纥单贵的副将,前日里还和自己在一起喝过酒,也算是小有交情。

朱灵刚才听到了王聃跟王世充的对话,早已经不抱任何活的希望了,面如死灰,看着王聃,一言不发(也说不出话来)。

王聃低声道:“兄弟,对不住了。”言罢一剑穿胸而过,他闭着眼睛抽出剑来,带出一蓬血水,而朱灵则脑袋一歪,直接断了气。

王聃开了头,剩下的将校们也没什么好说的,纷纷上前,对着这些这几天还在一起花天酒地过的同袍们刀剑相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