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僵硬地挥着道具剑,和他对打的是个中年男子,演员的面相凶神恶煞的。
闪光灯,太阳,顺着汗水流入他的衣裳里面,过了一会儿就彻底凉下来。
他们想要一场精彩的打戏。
陈朝生从小到老没有经历过什么精彩的打戏,最精彩的那场也是很快地结束了,没有什么意思。还没隔壁广场舞老太太的最炫民族风有意思,好歹那个还有五颜六色的服装和音乐助兴。
陈朝生都不知这群人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面翻出陈朝生的那么多个仇人,一个一个打,一集打一个,打了十八集,终于打完了陈朝生的整个少年时代。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少年时代发生过这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
他的记忆里似乎就是吃了睡,睡了起来继续吃,中途掺杂一点儿练剑的片段。
枯燥的漫长的,像是河流上端的雏形。不如拍白复水的少年时代,白复水的生活里花花草草比较多,男女老少都有,那才是少年人的恣意。
“好了。”
一剑抵上那人脖颈,陈朝生的额前已然出了一层薄汗,“你可认输?”
风从他耳边吹过去,吹得铜铃叮铃作响。
陈朝生稍稍恍惚了那么一刹。
“认输。”
太阳落在那个特意做旧了的铜铃上,花纹样式有些不伦不类。
拙劣、不成熟的仿品。
“你好棒啊。”和他对戏的那个演员眼里闪过一丝惊异,他的声音又湮灭在雷鸣般的掌声里面。
陈朝生茫然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