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生脑门突突地跳。
他吸了口气,但由于口罩闷着,呼吸总是很不顺畅的。
要是让他把口罩摘下来了,他又招架不住这么乐观多话的地府公务公务员。
地府公务员如今都这么如狼似虎了么?
他过去遇见的地府服务人员,总是穿着曳地的黑袍子白袍子,用鼻孔看人,好像超度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那样,超度个人和皇帝上朝似的。
“陛下……”黑西装喊他。
“叫我陈朝生。”陈朝生心下惶恐,“您请快快平身。”
“我有句话能否问您?”他结结巴巴的,也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
“陛下请说。”黑西装还拎着他开地府公众号的手机,“您能不能再帮忙填个问卷,是关于地府人间现代化建设的。”
“您能否先将那边的死者勾完魂。”陈朝生指了指一边倒在地上的黑衣男子。
他怕血溅出来太多,影响保洁阿姨清理地面,只给那人脖颈处轻轻划了一道,没想着将人家的脑袋给削下来了。
脑袋又滚到了臭水沟里面,借着朦胧的月色,他也看不清到底是滚到哪儿去了,只听见扑通一声的。
地上全是血。
白花花的还有其他玩意儿,闻上去有些腥臭。
水沟旁几只灰毛老鼠叫唤着,上蹿下跳。
“噢,不好意思,这是我工作的失职。”黑西装麻利地从摩托车后备箱里掏出个透明塑料袋,捏着镊子把什么东西往袋子里面一塞,打包好了,又放进后备箱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