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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朝生一来就后悔了。

外头的人更多,交头接耳的,倒也不比里头安静上多少,一排攒动的脑袋。

专家坐在台上,端着搪瓷杯子喝水,年龄看上去挺大,头发花白,时不时推推黑框眼镜。

陈朝生坐在最远的角落里,空调在他头顶上吹,吹得他拢紧了衣袖。

冷气开得很足。

“siri,我觉得我还是要有自己住的地方。”陈朝生说。

“你说的是家吧。”siri说。

“不一定是家。我住在师兄那里,总是有很多不方便的。”陈朝生说,“那毕竟是师兄家。”

“人都会想要一个家的。”siri调出来数据,“不过陈朝生…思州的房价很贵。”

“我计算了一下,按照你目前的赚钱速度,再辛辛苦苦上九十年就能住上一栋大别墅了。”siri甚至贴心地挂出来折线图,“还是在不计算通货膨胀,不综合考虑房价增长的情况下。”

“你看思州市三十年走势曲线图,这曲线啊,真要往天上走了。”

陈朝生靠在桌子上。

台上的教授在放ppt,病例的伤口被放得很大很大,几乎霸占了整个屏幕。

“你还算好了,还有打一辈子工的人,他们付不起首付。”siri说,“蜡笔小新家1990年的房贷三十五年才还上。”

陈朝生抽了本宣传册,遮住自己半张脸:“我只需要一张床。”

“地下陵墓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了。进去要门票,买老年票又不行,实在是麻烦得很。”

“我看上了地下那块地,但我不能不让别人看地上的。”陈朝生吸了口宣传册的油墨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