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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一片骚动,已经没有人关心乌氏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定格在赵葭和那个身份不明的人身上。

“来,快来!”赵葭知道自己失态,连忙擦了泪,拉着那人,就往殿中央走来。

没有人再试图阻拦,因为他们的君侯赵无恤,也已经亲自下到了殿中央,望着那个在赵葭搀扶下,一瘸一拐朝他走来的人,神情激动。

曾经辱诸侯如欺竖子,行毒计如家常便饭的赵无恤,此时此刻却极为不淡定。

他看清楚了,那人手里的东西,是一根节杖!虽然节旄几乎全光,但依然有最后一朵旄尾坚强地留在上面。

无恤指着那人道:

“你是……你是……”

“是我,是我!”

只有十步,那个满脸浓须的汉子热泪盈眶,涕泪交加,他拄着节杖,一瘸一拐地下拜顿首,行五体投地的臣见君的大礼。

一拜,再拜,一共拜了九次,额头都磕出了红痕,这才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臣柳下越,叩见君侯!”

……

“八年了,子骞,自从你去凿空西域,已经过去八年了。”

回想当年在黄池之会后,自己亲自送这个年轻人持节西行,赵无恤嗟叹不已。转眼之间,八年已过,赵国已经不是当年的赵国,已经一统中原,距离莅临九鼎只差一步之遥,而赵侯华发已生。

年轻的柳下越也不再年轻,风霜让他的皮肤粗糙,途中遇到的凶险更是让他手臂、胸膛上到处是伤痕,有野兽的爪牙,有刀剑划过的痕迹……加上一脸浓须,这憔悴的三十岁壮年人,看上去竟和赵无恤年纪差不多。乍一看,却和多年前在桃林塞牺牲的盗跖有几分相像。

久别重逢,他高兴坏了,总是在那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