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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这位是……”

赵无恤瞥了眼方才在船上还稽首流涕,恳求自己庇护他,如今却人模狗样的小马仔,笑道:“伯兄,此乃途中遇上的意外之喜,他是晋国和赵氏最尊贵的客人……”

“卫国太子,蒯聩!”

伯鲁张了张嘴,卫国与邾、滕、薛三个失去了独立地位的小邦不同,是个中等邦国,而且现在正与晋国为敌,与赵氏结仇。他不知道赵无恤是用了什么手段将卫国太子弄来的,他只是在想,自己作为卿子,似乎比卫国太子要低上一等,是不是应该对他行重礼呢?

但看着蒯聩在赵无恤面前一副点头哈腰的模样,伯鲁张了张口,却觉得口喉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两兄弟寒暄了数句,介绍了众宾客后,棘津的一干赵氏家臣已跟了过来,围着赵无恤施礼。

如此这般折腾了近一个时辰,用了飨食后天色已晚,只能在渡口休憩一夜。算算日期,今天才三月初二,抵达温县还需四五天时间,刚好赶得及婚期,也不必太急。

棘津北岸也有一千守军,分别驻扎在堡垒四角,和港口相连的区域则成了一片颇为繁荣的小市邑,赵氏在此设置了市肆官,还有邑寺和馆舍。

进了收拾得干净整齐的馆舍后,赵无恤亲自安排妥当妻妾和幼子的起居后,便打算回自己那间屋子洗漱歇息。

谁料在院子里,却遇到了在此徘徊的赵伯鲁,两人居室相近,只隔着一堵矮矮的墙。

赵伯鲁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一会儿仰头望月,唉声叹气,一会儿又低头孰视自己的影子,摇头苦笑不已,甚至没发觉赵无恤的到来。

赵无恤心有所动,他喊来一个亲信,在他耳边说了如此这般,不一会亲信便举着一个漆盘,端着酒菜过来了。

“伯兄?”

伯鲁一回头,只见赵无恤笑容灿烂,从院中石案上举起近年来在晋鲁贵族中颇为流行的瓷酒壶,对伯鲁邀请道:

“伯兄,你我兄弟多年未见,来共饮一盏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