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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不会同意。”

“你恐怕是误会我了,大夫。”孔丘说,“这是命令,而非请求。若是不允,那就请闭门三月,不见外客,因为此事事关机密。”

少正卯大笑:“汝等所谓的机密漏洞百出,赵无恤的探子遍布曲阜,恐怕早就得知了消息。我非但不会闭门,还会每日在楼阙上鼓瑟,坐待你落败那天的表情。”

他还把我当成讷讷不得志的穷士,孔丘想,面对他的无礼和不屑,会被几句话吓住,面对他的反对,会一笑置之,他只能期望一夜安睡能带给少正卯理智。

但孔丘的期望在第二天早晨落空了,他发现少正卯召集了自己的弟子,去为民众宣讲,质疑孔丘的为政乃至于为人,预言他会将鲁国带入危险的境地。

这将给孔丘本已举步维艰的行政带来威望上的毁灭性打击。

当孔丘阴着脸站在他们聚集的榕树下时,周围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少正大夫,”孔丘道,“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遣散众人,回家中闭门。”

少正卯指着孔丘的鼻子:“该闭门的是你,仲尼,我承认你讲学很有意思,你门下的弟子们一度来投,没几日又跑回去了。但你不该为政,你的克己复礼根本不适合这季世,非但不能兴邦,且会乱国。辞去职位,闭门撰述去吧!我是你的对手,所以知道你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做一具庙堂里泥塑的像,做一个遇到奇闻轶事受为政者咨询的人,这就是你这种人最适合呆的地方。”

孔丘很少生气,但此时此刻他语气生硬:“少正大夫,你拒绝遵从我,鲁国大宗伯,代相之命?”

“在鲁国,连国君和三桓说话都不怎么管用,何况你这个野合而生之人?”少正卯不假颜色,他黑色的眼睛紧盯着孔丘,表达自己的不屑。

少正卯的弟子们刻薄地笑着,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民众也开始大笑。

“那好。”孔丘突然间不生气了,反而浑身轻松,他向担任季氏家宰的子路点头示意,“将少正大夫押起来,带到宫阙前去!”

……

宫阙,高大的鲁国双阙,西观与东观所夹的地方,孔丘傲然而立。

记不清多少次了,他在这里来来回回,多半时间是个仰望的路人,可现如今,他已经迈入两阙之间,相鲁,一定程度上执掌了国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