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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大国来说,脸面是极为重要的,齐国在兵事上大败于赵氏不说。在赵鞅归国,只剩下其子赵无恤的情况下,还在货殖的角逐中一二再再而三地被反制,要知道,轻重之法,可是号称海王的齐国最擅长的啊!

最后好容易在大河上扳回一局,又在济水上输的一干二净。

此战若不胜,岂不是让天下诸侯轻齐么?

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是顺从心里的愤怒,征发兵卒南下攻郓城?但他先前才对惨败归来的兵卒们承诺,三年内不会再大规模征发,一旦食言,一定会导致剧烈的反抗。

或是按照陈氏的建议,在禁盐上死不松口,宁可冒着两败俱伤的危险耗死赵无恤呢?可那样的话,许多齐国需要的货物和自己渴求的珠玉就无法输入了。

亦或是,顺着赵无恤“和解”的这个台阶结束对峙,一切恢复如初呢?

可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头脑如同一团乱麻,无法抉择,齐侯只能大声质问朝堂中的众臣,却只换来一阵沉默。

他最后悲凉地暗叹道:“晏婴一去,寡人就无人可用了么?”

陈恒在得意地冷笑,而鲍牧、高张等人也在苦着脸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吗,却有一声微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下臣有奏议……”

是谁!?齐侯眼前一亮,和扭头的群臣们一起看去,却是在朝堂末尾席子上的一个怯怯的年轻人,年纪不过十七八岁,正捧着玉圭,不住地行礼。

他是晏婴的儿子,晏圉,刚刚结束了半年的丧期,被任命为大夫,位列朝堂。

陈恒瞪大了眼,他们陈氏虽然畏惧晏婴,但晏圉,这个刚刚行冠的孺子何德何能,也敢在朝堂上放言。

齐侯期盼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晏圉从小就不以才干闻名,能当上大夫完全是荫父职,连晏婴自己也开玩笑似地效仿叔向之言说过:“我没有好儿子,能够得到善终就是万幸,难道还会指望得到后代的祭祀吗?”

“晏氏子,你真的有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