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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在无恤身后半步,又微微凑过来说道:“听闻君子今日要拜访张子,魏驹便也过来凑热闹,现在已经进了张府。”

“哦?”赵无恤一愣,那个扮猪吃虎的家伙来做甚?

走了两步后,铜鞮大夫宅院旁,就是张氏在新绛的府邸了。

比起富丽堂皇的铜鞮大夫乐氏府邸,张府就显得有些寒酸了,敞开的大门只刷了一层漆。

张氏历代都担任赵氏军“侯奄”之职,这一职务负责先锋部队,侦查敌情与探察地形。张孟谈的父亲现在和赵鞅一同南下勤王了,所以家中应该是以长子张孟谈为首。

果然,张孟谈也穿着一身月牙白的深衣,佩玉玦,手拢在宽袖之内,恭敬地在门外等候。

张府的下人们早就在踮着脚等待,只有张孟谈依然是不紧不慢,看到赵无恤一行人拐过里巷现身后,才缓缓下了台阶。

在乐符离的“引荐”下,赵无恤也整肃衣襟,迎步上前。

按着流程,他的台词是这样的:“余久欲拜见张子,但无人相通。今乐子转达张子意旨,故余前来登门。”

作为主人,张孟谈的答辞是:“乐子命在下前往拜会,但君子却先屈尊驾临。请君子返家,在下将前往拜见。”

几次推让寒暄过后,张孟谈下了台阶屈身两拜,赵无恤微微拱手答以两拜。

拜罢起身,张孟谈又以左手压右手,手藏袖中,放到额上,向着无恤弯腰行揖。礼毕,直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放下。这是一个主人揖礼的过程。

张孟谈揖罢,从东边入门,赵无恤接过井奉上的干雉,双手捧着,由西边入门。入到庭中,两人站定,无恤使倨的雉头向左,奉给张孟谈,作为礼品。

之所以不能在堂上送雉,是因为国君是在堂上受礼的,士大夫不能比拟於国君。

张孟谈再三辞谢,最后收下了,又对赵无恤的屈尊驾临一拜表示谢意。

这是主人迎客、客人奉礼的一整套礼仪,至此,总算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