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栖毫不犹豫拿起这个菠萝面包，拆开，吃掉！

“看来你和池田不一样，虽然吃得都很多，但你不会接受所有人的投喂。”来栖伸出大拇指擦掉嘴角的菠萝果酱，抽出旁边的抽纸擦手。

“这样才是正常。”花笼回答完，随意打了一个哈欠。除了星星星谷前辈的茶水、糕点和水果、神堂前辈偶尔从池田前辈那里拿走的零食、日向选择性接受女粉丝的零食，他一向只吃自己购买的食物。

“你在这方面足够谨慎。”来栖慢条斯理地称赞，眼角眉梢尽是冷意。所以，他不得不放弃“花笼泉水不小心吃到过期的食物”、“花笼泉水吃到日向女粉丝制作得恶意便当”等计划。

“哦。”花笼打哈欠。

来栖轻轻一声嗤笑，细长的眼睛里涌出弄得化不开的诡谲黑暗气息。

……

青野棒球部主监督办公室。

“红日，你在我面前来来回回转悠了二十四圈，打扰到我休息了，可以出去转吗？”乌丸监督端着他的宝贝黑陶酒盅，正在慢慢品尝口感平滑的清酒。

“为什么要让花笼君去通知来栖君？为什么不阻止来栖的小动作，也不让我们阻止，乌丸，你到底在想什么？”焦躁的红日说完，抬起头，锐利目光看过去的第一时间便锁定乌丸办公桌上的那瓶清酒！瞬间，他眼里冰冷值逼近极限，“你正在喝得酒哪里来得！”他很确定乌丸的收藏里没有这瓶酒！

“你不知道吗？”乌丸监督惊讶。

“……是松下教练以花笼君监护人的身份拜访，那次带来的清酒？”

“你这不是知道得很清楚吗红日，要不要喝一杯”

“你怎么可以收下学生监护人送得礼物！我不是已经帮你拒绝掉了吗！”红日像机器没有起伏的声音冷冷咆哮！因为留着短短板寸头的发型，他额头上凶狠跳动的青筋异常明显，几乎延伸到头顶。

“不要一副我接受贿赂的表情，这不是花笼君监护人松下利真送得酒，是新同事松下教练送来的酒，是正常同事之间的人情往来，我也有给相应价值的回礼。”乌丸监督喝着小酒，吹着空调，一脸享受的飘飘然幸福表情，“你不是在担心棒球部与空手道部的关系恶劣吗？现在两边的负责人关系变好，不正是你所期望的事情吗？”

“……”红日哑口无言。

“可以了吗？今天是‘乌丸监督’休息的时间，不接受任何工作相关的询问，我是作为乌丸消太在享受，你，出去吧。”乌丸监督对着红日教练随意挥挥手，就像是驱赶苍蝇般一般。

“！！！”红日教练刚硬如岩石的脸庞上，肌肉狠狠抽动，“乌丸消太，你说得话是有道理，但是，这里是‘乌丸监督’的办公室！你要喝酒滚出学校喝啊！”

“不要揪住这种小细节不放，来来来，一起喝酒。”

“乌丸监督！”红日教练倏然平静，快速逼近，一把拿走办公桌上的那瓶清酒，又干脆利落抢过对方手上的黑陶酒盅。

“慢点！慢点！不要洒出来啊！”

“你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完毕还给你，我再出去。”

“问题？啊，我是有柴柴（柴崎）家那只猫的照片，现在发给你吗？”乌丸监督笑着拖长了声音，平和阴郁的眼里满是无辜的神色，似乎是不小心点出同事是个猫控的事实。

红日教练：“……”面无表情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拿着黑陶酒盅的手臂直接伸出去。

“不要倒啊！万一下面有人怎么办！喂！也不要去洗手间倒啊！你放心！你担心的事情不会发生！来栖君是个聪明人，他会明白我的警告。再说了，第一个对手是白鸥台，他只会动用一切的力量摧毁白鸥台，花笼君就是那个必要的力量。至少在和白鸥台交手之前，来栖君绝对不会让花笼君出事。”

“还有呢？”

乌丸监督没说话，笑眯眯看着红日，食指在办公桌上“笃笃”敲了两下，暗示意味很明显。

“……”红日大步走过去，将那瓶清酒和酒盅放在乌丸监督面前。

乌丸监督端起黑陶酒盅，喝了一口：“所以花笼君去来栖君绝对不会出事，你不要像那几个沉不住气的部员来办公室堵我。”那个几个敢打扰他午睡的部员，他已经牢牢记在心上，“至于为什么要让花笼君去通知来栖君？当然是让花笼君收取报酬”

“报酬？”红日教练的声音得掉冰渣子。

“你不要又想歪了，花笼君不是暴力份子，我也不是，不会采取‘揍一顿出气’，‘报酬’的意思是指来栖君的经验。”

“什么意思？”红日教练沉声问道。

乌丸监督又喝了一口酒：“来栖君对花笼君动手那么多次，仅仅是推迟回到学校和晚几天才知道抽签结果的惩罚，是不够的。他需要付出其他代价，这点來栖君自己也明白，只是他似乎不想付，就像一头拥有宝藏但还吝啬赠予一枚金币的龙。这可不行，所以我这位善解人意的监督，就给了來栖君一个主动付出代价的理由。”

“彻底击溃白鸥台！”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花笼君的力量是必须的，但现在的花笼君还又是不够的，他需要來栖君身为捕手的思考方式和身经百战的经验，汲取这些宝贵的养分成长！”

“红日，你先不要急着反驳我。”

“你不是捕手，我不是捕手，有些事情只有捕手才能教导捕手。而花笼君是不同于常人的真正意义上的天才，他一定会跟上來栖君教导的速度，说不定他们两个反而是最契合的搭档。”说出最后半句话时，乌丸监督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眼神很是期待。

他继续说道：“花笼君也不适用普通人的学习方法。用时间累积经验？完全不适合他。当花笼君站在來栖君面前那刻，当來栖君知晓第一战对手那刻，一直都是聪明人的來栖君会知道最大利益的做法。”

红日教练久久静默，只是在乌丸监督酒盅空了的时候，为他添上七分满的清酒。

“红日教练。”乌丸监督将“红日”这个称呼换成“红日教练”，语含笑意，表情却少见的认真了起来，“我们队伍里有着奇形怪状的部员和常规形状的部员，如何不抹杀前者的特性使其成长，如何磨炼出后者的才能使其绽放光芒，我们教导者需要不断思考和调整教学方式啊。”

“……”所以不管是来栖君还是花笼君，你基本都不干涉吗？红日教练沉默了几秒，没有动摇的面无表情说道，“说了这么多，你只是觉得这样的展开，会发生更多让你感到愉悦的事情吧。”

“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呢好了，问题回答完毕，红日，你可以出去了，我要享受我的休息时间”

“我知道了。”红日教练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来，转身，“忘了告诉你，我来找你还有一个目的，是要提醒你一军的名单还没决定，背号的归属也没决定。”

乌丸监督嘴里的酒一口喷了出来：“不要在别人的休息日说这么恐怖的故事啊！你这么一说，我还有什么悠闲的心情喝酒？酒都要变得难喝了！”

“嗯，我故意的。”红日教练冷肃着脸回答。

“……”乌丸监督的嘴角抽了抽。

……

来栖家，来栖大和的房间。

“速度太慢了！”来栖冷眼训斥。

“哦。”花笼慢慢打着哈欠，从楼下厨房回来的他，将三罐酸梅汁和好几个蛋糕放下。两罐酸梅汁放在自己面前，剩下的放在来栖面前。

来栖不喜欢酸梅汁，这样的分配他很满意，吃了一个蜂蜜巧克力蛋挞。他拿出眼镜盒，戴上眼镜，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口：“几个议题，白鸥台的分析、你远征的狗屎表现、一军目前成员的情况，还有其他对手的简单分析。不要说废话，速战速决！”

“嗯。”花笼拿出最近刚得到的ipad。

“第一战的敌人是白鸥台。”来栖说道。

“白鸥台的主监督原本是山内监督，原本的王牌投手是小市前辈，原本的正捕手兼队长是汤川前辈。可在关东大赛和我们比赛的时候，从监督到上场部员清一色进行更换。投手更换为阿尔杰·维克罗尔，捕手更换为奥斯顿·史密斯，其他主力选手全部更换为留学生选手；监督更换为横山莉绪监督，横山监督貌似与熊田副校长有仇，所以在针对青野，”花笼补充。

“横山监督和熊田副校长有仇？你哪里得到的情报？”来栖打字的动作一顿，阴鸷的目光冷冷扫过去，像是死神的锃亮锋利镰刀划过来。

“上次从白鸥台回来，我和乌丸监督搭乘熊田副校长的车，熊田副校长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内疚；我为了预防受伤训练，学校的课请假两周，乌丸监督也是找熊田副校长。”花笼说得只是自己注意到的异常，一般人不会相信他展开的联想。

来栖一秒都不带怀疑地相信了。他打开另一个带着密码的文档，飞快记下这件事，又补充了一些内容，才说：“我们继续，先是阿尔杰·维克罗尔，他是英国人，听说肠胃不适应日本的菜，如果我们……”

“来栖前辈。”花笼提醒。

“阿尔杰的身高197公分，体重降了一些，在89千克……”来栖跑偏的思路回到正轨。

“嗯。”

“宾·麦格文和金·麦格文双胞胎兄弟，我在关东大赛的球场上试探过，很介意别人对他们肤色……”

“来栖前辈。”花笼再次提醒。

“麦格文兄弟虽然只是守备外野，但我觉得不简单……”来栖跑偏的思路再次回到正轨。

轮到来栖发言时，花笼舒舒服服打着哈欠；轮到花笼发言时，来栖尽量不去看花笼的脸，吃着甜食补充能量和改善糟糕的心情。俩人的效率异常的高，除了花笼时不时提醒一下来栖跑偏的思路，几乎全程没有废话。

时间渐渐流逝，窗外的天色渐暗，俩人的谈话却依旧没有停止。

“笃笃笃。”门外响起敲门声，“哥哥，是我，友里香。”

“进。”来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