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远征仙台二

宇都商休息区。

“青野8号(星谷)先前看起来挺文静的啊,想不到会这么疯狂。”青柳部长手里捧着枸杞养生茶称赞,面上是温和的笑容,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分外慈祥舒展,“啧啧,青野的休息区好热闹的样子,我们这边就像安静严肃的考场一样,真希望我们宇都商的孩子也活泼一点啊。”

“不要动摇,继续进攻!”和久井监督沉稳肃穆的给捕手打暗号。

“和久井你偶尔也说点闲话吧,宇都商的孩子都被你带沉闷了。”被同事忽略的青柳部长照例地闲扯一句,然后在和久井监督没有投以冷眼之前,熟练地转移话题,“嘛嘛,8号可以击出佐津川的投球,只是巧合,再说现在又不是佐津川的全部实力。瞎猫都能碰上几次死耗子,这三分当做是给远道而来客人的赠品好了。”

青柳部长的话说完还没一分钟,濑户被接杀出局,似乎也在印证他的发言。

攻守交换,第五局上半局,宇都商进攻。

这时,武田带着分外安静的花笼进来,青野休息区一阵短暂“热闹”后,很快将注意力转回球场上。

“佐津川君刚才被星谷击出的新球种先放一边,这局轮到宇都商进攻,未必不是我们进攻的机会,桐生君,交给你了。”乌丸监督平和笑道。这场练习赛的先发捕手是桐生。

“是的!乌丸监督!”桐生高声应道,在和队友走出休息区时,他停了下来,停在原地好几秒没有动作,然后,他洒脱转身,目光温和注视着花笼,语气诚恳,“花笼君,我上了!”眼里是再明显不过的信息。

“我要开始争夺正捕手之位了!”,桐生用眼神传递着这样的战书。

花笼停下打哈欠的动作,下巴轻轻点了点。

桐生笑了笑,转身,大步向前。

“这是挑衅吧!桐生居然在挑衅?”猥琐笑着的中村跟上。

“意思是‘你给的等着’、“一旦我出场,你就没机会”!”池田模仿着桐生的语气说道,紧接着恢复平常的声音,幸灾乐祸笑道,“脾气那么好的桐生,也被性格糟糕的花笼惹火了啊,我们棒球部还有谁没生过花笼的气?乌丸监督吗?”

“池田!”高桥呵斥。居然敢当着乌丸监督的面调侃他,你忘了上回你被乌丸监督怎么收拾了吗?

池田身体打了个冷颤,在高桥的眼神示意下显然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迅速跑出休息区。

“花笼,你认真看着桐生就好。”高桥本来想说不要理会中村和池田的话,但是一想,花笼会在意?看着蹲在“那个”上面打哈欠的花笼,他没有说出这句多余的话。嘛,就让“那个”维持这种状态吧,最近哭的是有点多,有点烦人呢。高桥施施然走出休息区。

“站在前面看得更清楚。”武田沉声提醒。

花笼点头。

武田这才放心走出休息区。既然花笼答应了他,那就不会在“那个”上面蹲太久。

“青野更换投手,东地浩史君下场,西尾辉二君登上投手丘。”

“真好呢,花笼君,桐生君视你为劲敌。”目送部员上场的乌丸监督说。

“我没看过桐生前辈的比赛。”花笼答非所问。青野比赛的视频他看过不少,但是桐生前辈很少出场。

“现在好好看看。”乌丸监督看向桐生背影的目光转了回来,看向休息区里的三枝……身旁的东地,“东地君也好好看着西尾君。”

“看、看西尾、干嘛!我、我、我不是、是在吗!王、王牌是、是我!”被高桥和武田称为“那个”·再次被花笼过肩摔·还躺在地上·身上还蹲着花笼·东地杏眼瞪大,含着泪光,幽怨深深且控诉地盯着乌丸监督。为什么要将他换下来!他才是青野的王牌投手!

“上次会议我说了吧,夏甲预选的背号要重新洗牌,东地君不一定是1号,王牌投手也可能是西尾君。作为监督,在决定背号所属时也要参考捕手的意见。”乌丸笑容非常亲和。

“呜呜呜呜呜呜呜,乌丸、丸监督、督你变(乌丸监督看过来,东地一抖)、变魔术!呜呜呜呜。”东地抱着高桥上场前递过来的纸巾盒痛哭。

“加油,花笼君也会看着你的。”乌丸监督非常随意地安慰。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东地的小心脏拔凉拔凉。

花笼打了个哈欠,发现三枝在看自己,想到脚下的东地前辈便说:“三枝前辈,我练习空手道已有十年,充分了解人体构造,下手有分寸,不会对伤害到东地前辈。”他起身,从东地身上下来。

“人体构造……花笼君用词很微妙呢。”三枝笑着笑着,看花笼“哦”一声走到前面看向桐生,然后花笼又看向西尾前辈,便笑不出来了。

三枝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微微刺痛,不难受但是轻微的不舒服。花笼明明是他的投捕搭档,却总是在注视其他的投手。比起对待其他投手,花笼对他似乎少了点什么。热情?细心?三枝不知道。

但是,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这种感觉他不喜欢。

究竟什么时候,他才会有主动投球的欲/望啊?不知道毕业之前,能不能找到“投球的理由”,能不能真心且主动找花笼君投球。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呢?三枝抬头看着蔚蓝干净的天空,他死水一般的心湖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