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一军投手——东地

东地目光如火海燃烧,视线所及之处皆是灼热,他看着花笼,仿佛看着光、看着可口的食物。他站在花笼的面前,一米九的身影牢牢将花笼笼罩,说话音量却很小,像是憋了很久才能说出口般,干涩,紧绷,一句“花笼君,来投球吧”轻轻飘散在空中,就一眼不错地盯着花笼。

“投球?”花笼后退一步,仰头、再退了一步,仰头问道。

“接我的投球。”东地五官生得粗犷,体格健壮,四肢都是充满力量而修长的肌肉,皮肤因常年的日晒呈现出一种漂亮的古铜色,沉静的时候,就像一头令人栗栗危惧的野兽,和光头且面目凶狠的武田站在一起,震慑了不知多少对手。

但这样的东地,却有一双圆圆的杏眼,一双无论哭闹,还是冷静时都显得有些可爱的杏眼。此时,这双圆圆杏眼注视着花笼,却没有一丝可爱的感觉,只有扑面而来的沉重威压。

“今天已经过了红日教练的制止投球日期。”这句话是含在嘴里挤出来的,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东地说话的音量又小了些。

“东地前辈今天还可以投几球?”花笼平静地问。投手不可能无限制地投球,青野的投手,每天投球次数都是有限制的。

东地眨眨眼,缄默了几秒,没事人般说道:“今天已经过了红日教练的制止投球日期。”直接将花笼的那句问话忽略了,不知为何,此刻的他说话一点都不结巴了。

这个场景好眼熟!站在东地身后的高桥和武田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高桥又斜眼看向花笼,正好碰上花笼望过来的目光。

“高桥前辈,东地前辈今天还可以投几球?”花笼问。

“东地今天还可以投球的次数为零。”高桥不看东地疯狂示意的眼色,直接回答。

今天训练的时候,高桥不是没有阻止过东地,只是东地根本没听进去,他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东地,所以等他发现的时候,东地已经用完了今天的投球份额,他能说什么?难道还能给东地接球的来栖一拳?尽管他知道来栖就是故意的。

“东地,你还在恢复期,投球数量不宜过多,今天的份额已经用完了,我们明天再找花笼如何?”回答完花笼的问话,高桥立即转头安抚东地。他们所说的投球指的是全力以赴的投球,热身的投球不算在内。

“不能投球?花笼君就站在我面前,我却不能投球?花笼君已经是青野的捕手,我却不能让他接我的投球?我已经忍耐地够久了,没打算也不准备再忍下去!”东地表情平静,杏眼黑沉沉的,身上散发着山雨欲来的压抑气息,他猛然转身看着武田,“队长,我现在去找乌丸监督申请投球,你帮我看着花笼君,高桥你跟我去办公室,给我作证。”

“等等,东地,你轻点!走慢点!别跑啊你!”高桥被东地拖走。

留下的武田和花笼默默对视了一会。

“武田前辈好。”花笼微微行礼打招呼。

“好。”武田点头,硕大的光头在夜色的路灯灯光下,晕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俩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东地很期待你。”武田突然开口。

“乌丸监督批准的话……我会回应。”花笼微微行礼,脚步坚定轻盈地走向三垒区的休息区。

“小花笼你来了啊,别人都要休息了,你才开始训练,你的性格实在是别扭,和我弟弟有的一拼,说起我的弟弟来……”刚挥完棒的日向坐在椅子上休息。

“日向。”花笼的脸隐在黑暗里,表情晦暗不清。

“什么?”日向看过去,挑眉,“你还真是爱打断别人的话。”

“叫柴崎过来。”说完这句话,花笼便去热身。

“啧!没头没尾的。”日向轻笑,给柴崎打了电话。

渐渐地,在b球场锻炼的人感觉到了奇怪,原本应该在室内球场和器械室训练的一军主力陆陆续续来了,然后乌丸监督、红日教练、水口教练、黑泽教练、高坂教练(打击教练组组长)、津田教练等教练也来了,空气里弥漫着莫名的紧张气氛。

热身完的花笼回到休息区。

“十球。”东地已经等很久了,身体也活动开了,“今天十球!”

“是。”花笼喝了点水,也没耽搁,在柴崎的帮助下,穿好捕手装备,走到了捕手区,“东地前辈,久等了。”

一步、一步走着,花笼站在捕手区,自己向投手丘走去,仿佛那一天一样。东地缓慢的走上投手丘,他听不见周围嘈杂的声音,注意不到有多少人在围观,站在隆起的投手丘上,东地激荡的心情诡异地平静下来,微微侧身,看见花笼,看见那只手套。

“热身怎么来?看着你的手套,把球投进去,随便投?”声音平静,表情在亢奋和紧绷间微微扭曲,退去了所有柔软部分,此时的东地身上没有一点强者的气息,却无端的叫人畏惧。

被东地前辈回以自己以前说过的话,花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最后打了极慢、极慢的哈欠,半睁的猫眼多睁开一分:“80开始。”就如同上回无力的第一球。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如同上次第一球的球速吗!想不到花笼君也记得。”东地掂掂防滑粉,大手抓起一颗球。随意自在地一投,球慢悠悠地投进花笼是手套,手套发出令东地全身愉悦的声音。

没错,就是这个声音!令自己全身舒爽的声音,东地愉快到都要呻/吟出来了,这个声音实在太棒了!这个球入手套的声音,是他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好球。”球比几个月前重了许多,球威余劲更强了,是训练的结果?不,更多的是在甲子园厮杀的成果。看来,春甲输给东堂塾的东地前辈很不甘啊,投球充满贪婪,花笼将球传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