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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周铨对申胖子的后事表示关注,那情况就不一样了,各方面人等,都会忌惮,谁知道申胖子的财产,会不会引起周铨的关注,若擅自下手,惹恼了周铨,谁能当得起?

孟广想明白这一点,不免有些兔死狐悲,同时暗暗庆幸。

他若没有一个枢密院参政的头衔,只怕也和申胖子没有区别。看到申家的担忧,他决定,自己也该为子孙铺铺路了。

“此事我应下了,我这就去见殿下,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孟广道。

他既是枢密院参政,又是周铨旧友,自然有办法去见周铨。虽然周铨政务繁忙,得知他求见后,还是抽出了点时间见他。

“君上,有关国是论战之事,我有些浅见。”孟广一开始并没有提及申胖子,而是谈起周铨如今最关注的事情。

周铨点点头道:“你只管说。”

“既是国是论战,不能只许那些书生开口,我们这些……实业家,也当可以参与!”孟广道。

实业家是周铨给他们的定意,实学、实业家都有一个实字,倒是一脉相承。孟广一开这个口,周铨便是眼前一亮:“这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还是许多人的念头?”

“不瞒君上,我与蔡行、傅钟、王靖一起商议了下,觉得国是论战之事,我们这些实业家,比起那些书生更有资格参与。”孟广最初说时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说法,已经流传了有些年岁,天子与士大夫治天下的道理,更是说得明明白白,他们这些实业家,放在大宋之时,无非就是些商人,哪怕够得着“国是”?

“为何如此说呢?”周铨又问道。

“我名下大小一共二十七个工厂、工坊,十九处庄园,八个矿坑、冶场,为我效力的工人数量有七万一千六百人,每年我自个儿直接给官府上缴的税额足有三百四十四万银圆!”孟广说起这一串的数字,面上带着傲然之色:“那些书生,平日里之乎者也子曰诗云,为官府交了几文铜圆的税?为几个人谋了生计?凭什么他们百无用处却可以对国是指手画脚,我们这些为国家为社稷做了实事的人,却只能等着他们处置?”

孟广这番话说得周铨的击掌。

“吾道不孤矣,理当如此!”他对孟广笑道,心情分外愉悦。

他的反应把孟广吓了一跳,然后孟广才明白过来:“君上一直在等着我们?”

“对,我一直在等着你们,我为你们争取权力,我在之时存在,我亡之后就未必存在,唯有自己争取来的权力,才属于自己!”周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