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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就听得童贯道:“此人有意投我大宋,你与王宣抚一起接应!”

郭药师正要应下,却听得有人惊呼不可。

他望了过去,说话之人乃是赵良嗣。

当初郭药师等降宋,赵良嗣功不可没,因此他一开口,便是童贯也凝神问:“有何不可?”

“此事必会激怒金人,若金人以此为借口,发兵攻我,如之奈何?”

众人都是哂笑,童贯也不禁嘴角上弯:“当初说动药师等,汝可无此顾虑啊!”

“药师等弃辽奔宋,与金无干,可张觉既是已投金,我们再纳之,便是招亡纳叛,岂可一概而论!”赵良嗣真急了,他上前两步:“诸位,昔者女真叛辽伐之,借口就是辽主收容其叛,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不可不查啊!”

“放心,辽是辽,大宋是大宋,他们敢攻辽,却不敢攻宋。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童贯不悦地道。

赵良嗣还要再说,却被郭药师揽住推远了。他抬眼看着郭药师:“方才你为何不劝枢密?”

“哎,赵兄一向聪明,为何在此事上犯糊涂!童枢密眼看就要调兵西去,能得张觉的五万人马,他如何会放过?”

童贯和王安中都需要这份功劳,至于这功劳背后的风险,则不被他们放在心上。赵良嗣大急:“这岂不是拿国家大事当儿戏?”

“你还不明白,众人只是在童枢密面前不好说出口,他们觉得,周铨要来武清,金人畏之如虎,必不敢攻宋。至于边境上些许事端,就是无张觉奔宋之事,难道说就会少了么?”

“他们就将全部希望都放在周铨身上?”赵良嗣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大宋多年,还不知周铨的本事?”郭药师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管他娘的,就是出了事,也不要我等操心,今朝有酒今朝醉吧!”

赵良嗣怅然若失,好一会儿,他猛然反应过来:便是郭药师,也巴不得如此,宋金关系不知,他们才有富贵,若是宋金非常好,没准他们还要被调到大漠中去,与夏贼厮杀。

虽然在此也有可能与金人开战,可毕竟是本乡本土,哪怕打输了,也有机会往山林里一钻,躲上十天半月再出来。可到灵州那边,完全是人生地不熟,谁愿意到那儿去埋骨异乡!

想明白这一点,赵良嗣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