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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奉圣公之命,来向周制置禀报三件事情,第一件事,年后圣教中一群不安份的弟子,将会北上,试图刺杀制置,为陈军师报仇。他们的名单,还有行踪,过些时日小人会禀报周制置。”

周铨微微一笑,看了看墙角摆着的座钟。

在齿轮技术可用之后,不仅用在了自行车上,也用在了座钟之上。周铨召请名匠,不计成本投入进去,终于将这个比较精准的计时器发明出来。

就在三个月前,发条座钟实现了量产,量产版的座钟当然还做不到绝对精确,每日的误差,可能有半分钟到一分钟左右,不过总比更漏要准确得多。

周铨这一眼的意思,半刻钟在座钟之上,就是七分半钟,如今陈十四已经浪费了一分钟了。

陈十四苦笑道:“小人还有梁山贼的一些消息,他们试图将山东失地饥民,赶往徐州与海州,想要搅乱制置在这二地的大好基业。”

“呵呵,你们手倒伸得真长,连梁山贼中都有你们的人。”

听到这一句,周铨总算有所反应,但也只是轻轻一笑,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陈十四明白,周铨可是已经算计过梁山贼一回了,怎么会对死灰复燃的梁山贼不起警惕之心?以周铨手段,只怕梁山贼那里,他也早安排好了备用招数了。

“我家圣公欲成立一家浙东商会,向制置购两艘海船,走石塘航路,去南海诸国。每艘船每年,愿向制置交纳两千贯费用,以求托庇于制置!”陈十四又道。

他这个提议,让周铨着实吃惊了。

这岂不有些象后世郑家,在海船上发面旗子,便可坐收两千两白银!

周铨坐正身躯,沉声道:“方腊究竟是什么打算,我想知道的是这个!”

陈十四略一犹豫:“教中信徒没法子活了,我圣教才会想着举事,要建个地上的光明王国,但如今托周制置的福,教中信徒有饭吃有衣穿,家中妻儿不虞冻饿,为何还要冒险造反?有些人心思还停在几十几百年前,觉得圣教就当造反,可是事易时移,当变则变……”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方腊的身份不同了!

以前他穷,名义上是教主,实际上手中几个钱,全要接济教中兄弟,看多了底层贫苦百姓无法生存的模样,自然就想着要造反举事。可现在他不再是给人帮佣的方小伙儿,而是每年握着十余万贯进益的方大财主——每年安稳赚十余万贯,当个富家翁有何不好,为何要坏了眼前局面,为了不相干的人去冒杀头的危险,争那未必可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