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笑嘻嘻地说：“那就是喜欢喽，之前不是什么事情都无法阻挡你练剑吗？”

临渊无言以对，容钰就逗他，说：“反正你也不会怀孕，没关系。”

临渊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心甘情愿地任由容钰把他揉圆搓扁。两人熄了烛火，偷偷摸摸地在被窝里尝人生的甜，直到天快亮才睡。

临渊隔日就没起来，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第三天他练完剑，才又去看平曦，站在秋夫人房门口，他敲了敲门，然后问：“吃的好吗？睡的好吗？要添衣服吗？”

他每次来就说这么三句话，平曦听得耳朵长茧，也不回答，就只一边钩小衣裳，一边抿着嘴乐。临渊进了屋，把桌上小碗里的糖倒进自己怀里，又拿新糖补上。平曦手下不停，道：“不要再给我拿糖了，我又不吃。”

临渊为难了，看着她不说话。平曦就织着毛衣，道：“不用你瞎操心。我想吃什么，派人到小厨房说一声就有。医官昨天来给我看过，说孩子长得很好。再过一阵子胎象稳固，我打算回通衢城去。家里的事，我很挂念。”

当初说好的是在江城照顾秋夫人到生小孩，可她要是离开江城还算不算呢？临渊一下子沉默了，思考了半天。平曦知道他在想什么，眼波流传，“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瞥他一眼道：“御影卫大人，你怎么这么呆？通衢城里的刀客成百上千，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翎王看上了哪里，让你做这么大的官？”

临渊微微一惊，下意识按住腰上诫鞭，反问：“通衢城有刀？”

“嗯。”平曦垂下眼织着小毛衣，说：“刀可多了。都是过去打仗，跟着主家过来的。主人死了，他们没处可去，就聚在通衢城，成立了一个自由行会，叫刀行。他们规矩很怪，好多刀客不见人的，有事情找他们，就把赏格写纸上，贴刀行的大厅里。隔几天若是条子揭了，便是有刀客接了活。”

“你看这个，”平曦拉着自己的小辫子，给他看辫尾上系的红珠。那珠子个个莹润，晕着一层七彩虹光，足有指头大。“这是东海虹珠，只在水质清澈的远洋里才有。”

“几年前有个渔民，遇风暴在海上漂流了十几天，阳光暴晒，可是一滴淡水都没有，他又渴又饿，躺筏子上半梦半醒，忽然感到自己身周有一片柔和的彩光，像是漂进了彩虹里。”

“他吓了一跳，不慎落入海中，竟然触到海底，站了起来。原来水下有一块巨大的礁石，上面铺满珠贝，他就是站在了珠贝中。那些贝壳莹白一片，反射阳光，照得海面上一片灿烂霞光。”

“渔民大喜，急忙撬开贝壳大吃了一顿。那壳肉鲜甜无比，咬下去汁水满溢，可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好多壳里都裹着硬石头。渔民饿得狠了，哪还顾得了这些？边吃边吐，没一会儿就把那片海域的贝壳吃了个干净，吃了足足有几百只。”

“他吃饱后就昏昏沉沉在筏子上睡着了。再醒来却是海波荡漾，早已把他带离了那片海域。因着这一顿贝肉，他在海上又撑了五天，到了第六天晚上，才被人救了上来。救他的人是个珠宝商人，刚一上船，那珠宝商人就发出一声惊呼，扑过去从他的衣袖褶皱间，小心翼翼拈出一块硬物。擦掉表层钙质，便见七彩晕光，正是一颗东海宝珠。原来那日渔民吃贝壳时吐出去的硬石头，竟然全是稀世奇珍。”

“渔民大为懊悔，连忙把木筏子也捞上来，遍搜里外，最后只得十四颗，其余的，全被他那日饥渴间当石头吐到了海里。珠宝商人不甘心，带着渔民又回去找，他们在海上足足寻了近一个月，最后终于找到了那片水域，贝床残破不堪，被渔民硬撬狠掰的痕迹还在，珠贝却已经发黑腐烂，全死了。”

“珠宝商人又是大为惋惜嗟叹，原来这七彩珠贝也是个宝贝，拿来做明瓦，日升月落之时，屋子里就有神光绽现。这样的屋子是神佛居所，为了一片彩贝，信徒们愿意倾家荡产。可这些稀世奇珍，却被渔民毁了个一干二净。”

“那渔民听到此处，不由嚎啕大哭，懊恼绝望过甚，竟然跳海寻了短见。幸亏珠宝商人相救，好言相劝后，重金买下了这十四颗宝珠。”

“想那一日海上漂流，渔民何等饥渴绝望，把宝珠看作石头，只求一口蚌肉救命。可转眼间性命无恙了，他又为着珍宝被弃，懊恼得要舍掉性命。我听了这故事心中有触动，就联系珠宝商，把宝珠买了下来。”

“宝珠珍贵，珠宝商雇了两队护卫，自己亲自押车相送，可路上还是被人劫了，两手空空，来通衢城找我。我气愤至极，就到刀行写了条子，要人帮我找宝珠。若能找到，我愿分赠两颗给他。那珠宝商听了一个劲摇头，他说劫匪武艺高强且不论，便是刀客得了宝珠，一盒在手，为何不自己独吞，何必费事归还，自己才得两颗？我说你不了解刀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