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德尔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早，至少他定的闹钟还没响起。

他感到一股燥热，就像是自己被什么东西层层地包裹住了,密不透风——在他掀开被子之后才发现自己不仅穿着一套完整的睡衣，睡衣外面还套着一件外套没有脱下来,显然把他送到床上去的人并没有意识到一床的鹅绒被已经足够温暖了。

兰德尔在床上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天花板,被粉刷过的白色的天花板上还留有一些不易察觉的污渍，他眨了眨眼睛,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在他的脑海中过了一遍。兰德尔叹了口气，在手机闹钟响起前按掉了它,抓着自己乱糟糟的金色长发走出房间。

周六就要带露拉去见见汉尼拔医生，他倒不想缺席今天的课程,考虑到他的信誉度在自己的老教授那边可能已经彻底透支了，这周的最后一堂课他还是要去刷个脸的。

兰德尔凑近镜子将脸上的创口贴撕开,那些表面伤已经愈合地七七八八,剩下几道颜色偏深的疤痕。他拿着迪克友情提供的药膏一点点涂上,然后再换上几张新的无菌贴,变种人就是有这点好处，他们的愈合能力比起普通人类要快很多。

露拉没被他一早刷牙洗脸做早餐的动静吵醒，兰德尔进房间给小姑娘提了一下被踢开的被子，把早餐用保鲜膜封好才出门。

赶到学校才发现，汉尼拔医生的人气值在这所学校里很高。兰德尔自认今天出门已经够早了,走进教室时还是为人头攒动而吃惊,开放式课堂大小堪比一个演讲厅，里面除了他们专业的学生还塞满了其他分院的同学旁听。

他带了一顶鸭舌帽，脸上还有粗框眼镜和口罩,乍一眼看像是个鬼鬼祟祟的不法分子，走进去前还被拦下检查了学生证。

格里斯艰难地在人群中找出了两个位置，拽着兰德尔坐下，前者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后者好奇地打量周围，问道：“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哦，你还不知道吧，”格里斯边从包里翻出他们的专

业书，边说道，“这两天学校里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学生了，连晚上宵禁的时间都列了出来，保安人数也加了一倍。”

格里斯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说：“听说警局的人推测这是连环作案，正好汉尼拔教授最近正在讲犯罪心理学，他们就都来旁听了。”

好像听说过一点。他最近在警局晃悠的时候听到有人在提失踪案，杜鲁门医生的手稿研究进度慢也是因为大部分的人手都去支援失踪案了。兰德尔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课表，觉得自己下午应该有时间再去趟警局询问一下。

之前毒品的案子剩下的线索如果查不出更多的消息，也只能暂时搁置，至少乔伊斯他们的杀人案算是结案了……

兰德尔皱了一下眉，想起了那张不知道被自己丢到了什么地方的调令，按上面的说法，他和迪克·格雷森的搭档关系只是维持到那几个案子结束——也就是说，他现在又是一个想翘班就翘班的自由人了。

放在几天前他对那张纸上写的东西还不太满意，现在居然已经会生出这种不舍的情绪了。

迪克·格雷森和他料想中的不太一样，足够风趣，足够帅气也足够冷静，调查案件时有自己的思路，不会给兰德尔增加一些奇怪的麻烦，甚至可能还是他本人给迪克带去的麻烦要更多些。

顺便一提，他昨天翻到了迪克的测验档案，虽然没亲眼见到对方制服罪犯或其他什么战斗，但迪克的档案上写着格斗能力、侦查能力与应变决策能力都是a＋，他的警械使用能力也很厉害，移动靶练习基本枪枪都能中十环，连狙|击队的都来挖过人。

这么一看，迪克除了资历过短之外，简直是个完美的搭档。

“你的脸怎么样了？”格里斯戳了戳他，好奇地看，兰德尔的装备过于无懈可击，格里斯左看右看都看不出他现在的脸到底咋样了，“一直带着口罩多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