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和杰森分别前委婉地暗示他应该去看看精神科,并挨了对方的几下打、回去之后仔细研究了一下企鹅人和神秘男人的合同书，试图报警搜查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

不过由于这件事同时还牵扯到了黑面具与九头蛇等等势力,警局的人不方便这么快就开始行动打草惊蛇，所以只好暂时搁置下来,但派了人密切关注符合合同里条件的工厂，随时能出动。

相比较于迪克他们一天到头忙得见不到人影,兰德尔的活儿还是要更加轻松一点。

这两天他和法医一起重新检查了一遍孩子们的尸体，虽然说蝙蝠侠给出的尸检报告已经足够详细了,但毕竟只是几个小时临时检验出来的报告，兰德尔他们这次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又彻底检查了一遍,居然还真给他们检查出了一些新东西。

他们在孩子们的口鼻内壁中发现了不知名的粉末附着在表皮毛囊上，而‘argentum’是一种只要被人体细胞吸收后就难以从身体内部检查出来的‘毒品’。

到现在为止,兰德尔至少见到了它的三种形态——他哥哥威尔德死前被注射的液体状药物、近期在布鲁德海文大量贩卖的可冲泡粉末状药物以及现在从哥谭里发现的，微量粒径在10微米以下的可吸入微粒。

这是个坏消息,说明他们一直在坚持不懈地研究‘argentum’最优化的存在方式,尤其是在哥谭这样经常出现毒气攻击的城市里,一旦全城被‘argentum’笼罩,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坏消息是，兰德尔看到新闻上说，小丑、双面人、稻草人等犯罪分子在一个月前就从阿卡姆疯人院跑了出来，并且至今下落不明——意识到其中可能有关联性的哥谭警局同事们如今已经戴上了痛苦面具，好像所有人都开始emo了。

唯一的好消息则是,经过大家的研究讨论,这玩意儿目前处于半成品的状态，他们还有一段时间能够对这方面的攻击进行方案准备。

而兰德尔·梅斯塔斯则在这种丧不拉几的企业文化里，兴致勃勃地打开了自己的直播间。

今天他休假,就算是被哥谭从布鲁德海文借过去的社畜工具人也是能够拥有一天的休假的，兰德尔将酒店的窗帘都拉上，干回了自己的老本行，把自己的化妆箱搬了出来重新给自己的脸画个妆。

由于前两天在企鹅人的眼皮子底下和杰森抢了文件，兰德尔在回去的路上就到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几盒染发膏，把自己的金色长发都染成了黑色。

拍照片发给夜翼的时候在后半夜，对方直接拨了一个视频电话过来——背景是暗沉沉的天空，只有远处建筑投射出来的七彩霓虹灯能让兰德尔勉强看清夜翼的样子。

“怎么突然把头发染黑了？”

迪克蹲在某个建筑的最上方，将手机往下放了些，没敢让兰德尔发现他其实也在哥谭……好吧，这是个惊喜、至少迪克想搞这么一个惊喜，他还没想好该怎么样和兰德尔坦白自己的身份。

“好看吗？我现在和你就像是兄弟……兄妹？”兰德尔抓了一下头发，他看出夜翼在夜巡了，声音和风声糊在一块儿，有些模糊不清，“下次剪成短发试试看。”

他嘀嘀咕咕地说，听见视频那头的人笑了一声，在柔软地叹息。

经过兰德尔几天的观察，他发现了夜翼是个比自己更会撒娇的家伙，这有点奇怪，但又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奇怪……夜翼总是柔软的，像是、呃……水？

就像是布鲁德海文的夜雨，凉凉的、细微的，会随着晚风拂过脸畔的那种，温和但不容拒绝。

兰德尔听见夜翼那边有人在喊他，或许是夜翼的其他义警伙伴？

“我得去忙了。”接着他收起了手机，画面摇摇晃晃，但在挂断通话前，夜翼凑近收音口低声说。

“但是我也好想你，兰达。”

看吧！撒娇怪！

不回他下午发过去的消息，一定要打电话的时候亲口说。

兰德尔丢下手机，摸了摸自己涨红的耳朵，心想这难道就是交往过的前任人数堪比欧冠比赛队伍的男人真实实力吗？

兰德尔回过神来的时候，直播间已经汇集了一些观众，左下角的留言正在不停翻滚，差点就要看不清他们留言的是什么了。

【几天没见兰达居然把头发染黑了！爷青结！】

【又是素颜，素颜就很好看了！！！】

【兰达这是搬家了吗？】

【我看出来了！是不是要化御姐！！！老婆黑发好辣哦！】

“出差了，现在住在酒店里，”兰德尔在脸上擦妆前乳和粉底液，“是在哥谭出差，等会儿就出去带你们逛逛哥谭城。”

【哥谭？？？】

【等等！为什么出差会在哥谭啊！这什么黑心企业？】

【兰达快跑！！！】

【救……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化完妆就打打游戏多好！】

【兰达再能打在哥谭也还是很危险啊！！！】

【哥谭人有被内涵到诶！不过还是建议老婆晚上最好少出门！】

这些都是兰德尔曾经的姐姐妈妈粉的发言，放在以前是常态，但由于前不久他霸屏推特，奇奇怪怪的粉丝越来越多，奇怪的发言也增加了。

【御姐打人？那岂不是更爽了？】

【搞快点！在我xp系统上起舞的大哥哥】

【淦！美女在线钓鱼执法】

【老婆我们今天去打谁？】

兰德尔叹着气说，“我不打人的，随便施行暴力是会被抓进警署的。”

【蝙蝠侠：你在说什么？】

【笑死，那哥谭警局一天要抓多少人啊】

【只要不遇到蝙蝠侠……】

兰德尔不搭理他们，他可不想遇到蝙蝠侠，但如果能钓到几个九头蛇，那听上去还不错。

他准备了一条非常契合哥谭这座城市的长裙，偏向哥特风格，还有半透明的黑纱与大帽檐的女士礼帽。

“这个妆不能化得太重，不然就会像老巫婆一样。”兰德尔挑的眼影是银色的液体眼影，他的眼睛只要一眨看起来就闪闪亮亮的，眼尾被他拖得长长的，登时看起来像是个二十五六岁的成熟女性，充满了神秘色彩。

“但是眼妆一定要亮眼，”兰德尔说，一边拿起了边上的帽子给大家看了看，“因为上面有头纱，如果不把眼睛画得亮一点，你们就看不到我了。”

他给自己涂了一个正红色的唇色，往摄像头——也就是镜子的方向凑近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我去换衣服，等会儿我们就出门。”

【还有什么是我们不能看的吗？】

【把兄弟当外人？】

兰德尔将床上放着的长裙一把捞起，跑到了隔壁换上。这衣服不是深v也没有过大的领口，胸前的半透明的黑色蕾丝花纹一直到脖子的位置，袖子的上半截也全是亮闪闪的黑纱，有一种欲拒还迎的禁欲风格，兰德尔倒是不用考虑给自己戴假胸，就是穿这个裙子的过程忒费劲了点，他甚至把露拉都招过来帮忙一起拉拉链。

兰德尔深呼吸了几下才勉强把自己塞了进去，心想高定不愧是高定，但凡他晚饭吃多了一点可能就真的穿不进去了。

好在这条裙子的裙摆不算大，穿在身上也没有沉甸甸的感觉，走起路来很方便，兰德尔回到镜头前坐下，将那顶帽檐宽大的黑色礼帽带了上去。

那截头纱的每个交错点上都有一颗小小的黑色珍珠，正好遮到了嘴唇的上方，他染了黑头发，穿着一身黑色，还涂着正红色的口红，整个人被衬得雪白，像是老电影里某个古老神秘家族走出来的贵族小姐，蓝色的眼睛扫过来时，带着叫人头晕目眩的惊人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