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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送回严州府去吧!也许还有一线希望,她能找到她的儿子,能找到我那个弟弟,从此过上好日子……爹,我求你了。”

汪孚林回了一下头,看到那个被两个民壮死死拦住的妇人突然瘫软在地,捧面痛哭,他就淡淡地问道:“那这次的事情呢?”

金宝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妇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转身来到妇人跟前,双手摁住了她的肩膀。

“娘,我会求爹帮着找你那另一个儿子,但是,你不要忍气吞声,和我一块去见官,把有人胁迫你的事情说出来!否则,那些设计害人的人就会更加得意,不能这样放过他们!”

嗯?不错嘛!他还以为金宝是老实乖宝宝的性子,没想到也不是逆来顺受的!

汪孚林挑了挑眉,这才对那边两个民壮说:“你们回去请赵五哥找几个妥当人,然后去林木轩柜上支五十两,准备去严州府找人。”

那妇人终于抬起头来,红肿的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见金宝正直勾勾看着自己,她只觉得又羞又愧,终于对金宝使劲点了点头。

“好,我去告官,我知道的那些话,一定会一五一十都说出来!”

第二一三章 穿帮了!

由于逐府岁考,谢廷杰当然不可能在徽州府停留太长时间。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发榜次日立刻启程。可是,今年的岁考第一站看似太平,可自己身边人中有内鬼,这却几乎是坐实了。如果不能处理掉,接下来南直隶那么多府,万一真的再闹出什么怎么办?他总不可能每次都临场换考题。最要命的是,他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清理掉,这样就没人做事了!

因此,之前紧赶着读卷评等,发榜之后他腾出手来,立时便召见了徽州知府段朝宗和歙县令叶钧耀,可后者却在一见面之后,就对他请罪连连。

“大宗师,岁考散场之后,就有生员到歙县学宫举发之前有人招摇撞骗,拿着乱七八糟的考题糊弄人,下官已经令县学教谕冯师爷将这些生员暂时容留在歙县学宫,以备勘问。大宗师此次岁考判卷,公正明允,那些贴出去的卷子能列入一等二等,参考生员们全都毫无异议。而您提学南直隶,此次岁考更是事务繁忙,不若早些起行,下官预备等您启程之后,再徐徐过问这招摇撞骗的案子。”

谢廷杰当然听明白了叶钧耀的意思,此次岁考固然有人心怀怨言,可一二等的卷子都贴出去了,哪个学官判的,他如何复核的,赫然一清二楚,故而他也不怕有人在自己身上泼脏水。只要他一走,就算之前一度浑水乱流,也就和他没关系了。可是,一想到身边这些家伙吃里扒外,他就犹如芒刺在背。

“不行,本宪不能一走了之。岁考前后,妄图侥幸,散布流言,祸乱人心,又或者招摇撞骗者,一个都不饶!”

谢廷杰越是这么说,叶钧耀就越是力谏不可,就连段朝宗也深知连日府城县城那些乱子,少不得在旁边帮腔。奈何谢廷杰原本就不是前任耿定向那样最擅长和稀泥的人,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甚至毫不理会是否会耽搁了日程,立时三刻就让叶钧耀立刻把那些举发的生员带到知新堂来。等叶钧耀亲自跑了一趟,把人带过来,他便端起端起提学大宗师架子,逐一严厉盘问,甚至把身边人全都放在门口,让人一个个辨认。

然而,这些生员却都表示给考题的不是这些人,他仍是线索全无。就在他焦头烂额却又不愿善罢甘休的关头,歙县壮班班头赵五爷却立了一个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