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卡斯珀“嗯”了一声,“不过过了太多年,有些印象也不是那么深刻了,能有这样手段的在S星也就那几家。”

萧一诺打开通讯器:“亚当斯,你带着范秀、纳特、慕松去佣兵公会大厅!一定要查到最近最大笔的几单佣兵任务,最好查清楚由哪几个佣兵团接下的任务!”

“是!”通讯器那边的答话丝毫没有犹豫,只见六辆磁悬车其中的一辆拐过一个弯,“嗖”地一声消失在这凌乱的街道深处。

来第三星系之前他们也不是没做过功课的,比如S星的地形,在普通人看来或许会眼花,但是在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看来,那充斥着数十种颜色各种直线曲线的战略分布图比这个不知道复杂上多少倍呢,他们都能完美的消化,这样的街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小意思。

卡斯珀看着身旁男人沉静中甚至带着从容的面容,微微一笑,“不用担心,这种绑票一般人质都是重要的筹码,能有这样迅捷手段的佣兵不是小人物,不至于像那些小鱼小虾一样做出一些不入流的事情。”

“我知道。”萧一诺正在凭着记忆画出那匆匆一眼看来的气球的模样,并努力画下所有的细节,只寥寥几笔,屏幕上立体的细静电铀膜气球顿时成型,“怀堇和怀梨并不是普通的弱女子。”他话音刚落,忽然翘起唇角,“来了!”

车上的磁音波传输器“嘀嘀嘀嘀嘀”一阵似乎毫无规律的刺耳响声,卡斯珀的修长手指随之轻轻敲了几下,“这是你们之间自己设定的密码吧?”

萧一诺点点头,“在通用的磁音波密码基础上稍稍改动一下而已。”他凝神听着,脸色却变得有些不好看。

“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是怀氏的敌人做的。”萧一诺缓缓开口,“她们的母亲说过不让她们来第三星系,连旅行也不准,我就猜到怀氏在第三星系多半有敌人,不过最近几年这条禁令已经松了,我想这个敌人应该也不太强大,所以才带她们来了。”

“结果并不是?”卡斯珀猜测。

萧一诺点头,“没错,不是。”他虽然神情算得上平静,眼睛的颜色却渐渐变深,显然情绪并不稳定,“这条讯息的意思是——”

“敌人的首领,有尾巴。”

卡斯珀悚然而惊!

内厄姆星人!

第85章

“咔擦!”

怀梨眼睁睁看着她伪装成戒指的磁音波传输器被踩成了碎片,心中一跳,可惜不已。因为这个传输器是帝国产,外表完全是一枚殊玉戒指,样子相当简洁好看,仅仅以首饰论都是相当吸引女孩子目光的好东西,更何况它还有着如今联邦技术尚且做不到的用处。

踩坏传输器的是一个铁塔一样的大汉,手臂就有怀氏姐妹的两条大腿粗,意外的穿着却很讲究,笔挺的天青色制服没有一丝皱褶,袖口领口都被烫得相当平整,要给这样一个大汉做这样的一件制服,必然是定制的,以怀堇的眼光,甚至看出了这是出自一个叫“丝葵”的牌子,全手工的制服定制品牌,出了名的昂贵。

但实际上这制服和这大汉并不搭调,因为他不仅长得高大,连脸都长得十足凶神恶煞,瞎了一只眼睛,一道蜈蚣样的疤痕从额角穿过左眼睛再划过鼻端,一直延伸到右脸颊,剩下的右眼眼珠是有些渗人的纯黑,紧紧抿着的唇薄薄的,带着几分青色,就算这人穿上再文质彬彬的制服,也绝不会有半分温和气质。

“不要在我面前玩花样。”他瓮声瓮气地说,“看在这条讯息没有发出去的份上,饶过你们一次。”

怀梨低下头,掩饰住怀堇悄然将她的发卡捏碎的动作,要知道,怀堇的体能比怀梨好,手速也比她快得多。要真正传输信息的本来就不是怀梨,而是怀堇。

“巴纳,不用吓她们。”坐在这间废弃仓库里唯一一张椅子上的男子套着一件极其宽大的绯色衣袍,如缎的红色长发披散在削瘦的肩背,衬得他脸上的肌肤白到几近半透明,尤其窗户外面的霞光透进来落在他的脸颊衣上时,就算以怀堇怀梨的定力都不禁有些目眩,幸好平日里看卡斯珀那张脸看得多了,又常常能见到萧一诺超乎众人的风仪姿态,才没被这男子迷惑。

“是,齐祈大人。”那大汉低下头去。

套着人类衣袍的齐祈微微一笑,顿时如黑暗里的血色曼珠沙华瞬间绽放,他是那个齐齐,他们的种族未成年之前并没有名字,他阿母姓齐,他自然也姓齐。内厄姆是母系社会,却并不是因为女性比男性更强,而是因为女性太过稀少,他们的种族里,数千个男性里才会有一个女性降生,所以,他跟他阿母姓,成年之后,她赐名他为祈。

他有数十个兄弟,他们家族中并未有女性降生,所以将来继承阿母一切的,可能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前世的他就已经将他们打败过,这一世,他更不会输,而且可以做得更好。

只是,他仍然不快乐。

想着就有几分恹恹的,脸颊染上一抹不健康的薄红,就这么低低地咳了起来,这一咳就停不下来,他咳得相当压抑,只是室内太过静寂,使得他的咳嗽声听着就让人心揪,尤其还是这样一个美人蹙着眉咳嗽的时候。

“大人。”他的身后站着一位同样穿着宽袍的青年,青年有着一头海藻一样浓密微蜷的长发,面容清俊,看着齐祈的模样,眉间有一丝隐忧,递过一枚外壳色彩斑斓带着宝石光泽的贝壳。

齐祈却挥挥手说:“没事,你知道的,我死不了。”

确实是死不了的,内厄姆星人有着远比人类强悍的身体和生命力,更何况,自己中的这种毒连最高明的鱼医也没有办法,恐怕就要伴随着自己一辈子了,不过是病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齐祈垂眸,他很清楚上辈子自己的人生轨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毒,却猜得到从何而来,他伤的从来不是身体,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