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摸儿子发白的小脸嬴政看眼站在一旁的太医问:“大王子的伤怎么样了?”
太医里为首的夏无且上前一步,叩礼道:“启禀大王,刺客那一脚伤了大王子的五脏,按理说是有些严重。可大王子吉人天相,这一早就把积在胸口淤血都吐了出来,现在反倒没了大碍,虽是内伤但修养几日便可。臣再开些补血化瘀的药让大王子每日服用,用不了几日大王子便可下地。”
嬴政听扶苏的伤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这才踏实下来。“夏大人今日这荷包从何而来?”放下心,嬴政便想到今日大殿上的事情。下面这么多人他的苏儿谁都不喊偏偏要喊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拿东西掷敌,这不得不令人疑惑不解。
“禀大王,这荷包里之物本是用来主下气,温中,去痰的药物。日前大王子去老臣那要东西,无意中发现此物做膳食时可去肉腥味,因而便然老臣今日多带一些进宫,下朝后交给他。”
“这东西会令人睁不开眼打喷嚏不止?”
“是,这药虽可用做作料令食物美味,但气味却有些刺鼻,令闻了它的人会止不住流眼泪打喷嚏。”低下头夏无且心中不安,怕这事做得有什么不妥,毕竟身为太医怎可随意把药材交给宫中的王子,并且还是经日待在大王的身边的王子。
看着低头身子微颤的太医,嬴政突然爽朗大笑,命人招进在外监督打罚的赵高,对他吩咐道:“太医夏无且今日救驾有功赏黄金二百镒,官拜大夫。”
“奴领命!”先是朝嬴政叩首,接着赵高对夏无且一拜,“恭喜夏大夫!”大夫职位虽不高,但秦开国以来官至五级大夫的太医可就出了这一个。
没有受罚反倒还领了赏赐,夏无且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
伸手一挥,让屋里的人都退下,嬴政站起身命瑶娘过来为自己换下身上的冕服,接着对一旁的低头自责的翰繁说道:“你去告诉外面的王将军和李廷尉把刺客好生看押,寡人要亲自审问。”
“奴知!”抬头看向床上刚刚昏迷时还在吐血的扶苏,翰繁恨不得宰了自己以此谢罪。
命宫娥把冕服和冕冠拿下去放好,瑶娘看眼殿内燃着的香,对坐在床边的人道:“已经过了午膳时间,大王要吃什么奴婢这就去准备,”
“寡人没有胃口,你就去熬碗粥,一会儿苏儿醒来肚子就要饿了。”
“那奴婢熬些清粥,大王也吃些,千万别因大王子殿下而伤了身子,不然……”
“行了,你去吧。”
“奴婢告退。”退到门外关上殿门瑶娘突出心中一口气,十分想去死牢把那刺客千刀万剐,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居然下这么重的手。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现在只得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
……
从大殿上回来王贲和李斯就一直守在寝宫外等着被宣进去商讨刺客一事。哪知一直等到他们看着各院受罚的妃子捂着脸退去,这才等来找他们的人,可结果却是让他们回去明日再说。
一个是武将,一个是谋臣,王贲与李斯两人没有什么交集,但李斯帮‘韩非’改头换面,新身份做得滴水不漏之事王贲还是有些耳闻。看在蒙恬的面子上不太喜欢这些在背后指手画脚,又一肚子弯弯肠子谋臣的王贲对李斯也算和气。
两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直到快到宫门口时王贲忍不住问道:“李大人怎知夏太医那锦囊会有此用处。”
“李斯不知,但李斯相信大王子不会在危机时喊一无用之人。”李斯一笑。
“哦?”站住脚王贲眉头一挑,笑问:“李大人还真是相信大王子。”
“王将军毫不犹豫看也不看就把手中东西掷出,不也是因从心底就信任大王子。”朝王贲一拜,李斯直起身收起恭敬道:“虽然大王子平日里小错不断,却分得清轻重缓急。事关秦国,事关大王的事情将军哪次见到大王子胡来过,小臣相信大王子是绝对不会拿大王的安危开玩笑。”
“李大人到是把这大王子看得透彻。”
“不敢!不是谦虚,而是这大王子是李斯确实瞧不明白。不过对无权无势又没有外戚背景的大王子来说,大王的安危对他可是无比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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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无事放放血有益身体健,但也要看怎么放。与其由食道往上返,通过窄小的喉咙从嘴里吐出来,那扶苏宁愿挨上一刀直接放血,这样还能快些。现在他的嗓子连咽口水都疼的要死,吃什么都想倒吸吐出来。
在嬴政爹冷眼冷脸下,可怜的扶苏儿子只得强忍泪水喝下小半碗清粥。
据说自己昏睡了两天两夜,而他爹也守了两夜,扶苏突然感动的很想哭。上一世自己点子背,摊上两个不咋地的父母,以至于小时候生病时喝得粥都是楼下粥铺的,不过倒是挺好喝到时事实。
没想到重活一回自己成了历史上的闻名遐迩的‘傻蛋’,摊上了一个鼎鼎有名的暴君老子,却享受到了真正的疼爱。
天没亮就要上朝,白天上午议事,下午批阅奏简,晚上还要守着自己,看着嬴政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发黑的眼圈,本就是容易感动的扶苏立马红了眼睛。“用冷水侵……湿布巾敷眼睛可以去……去……黑眼圈……”拉拉嬴政爹的袖子,靠在榻上扶苏艰难抬起手指指自己的眼睛。
发下碗拿起帕子帮儿子擦擦嘴,看着终于有了那么一点点血色的小脸蛋,嬴政露出这两天来第一个眼底有笑意的笑脸。“一会儿苏儿帮爹敷。”
“好!”